冰冷的金属残片紧贴掌心,那模糊的三瓣花标记和扭曲的图案如同拥有魔力,将李二狗的思绪再次拉入那宏大而绝望的谜团之郑起源方舟、碎片、归墟协议、收割者……这些词汇沉甸甸地压在心头。玄机道人手中竟然有与此相关的物品,明“背叛者”对中原乃至整个世界的渗透,远超想象。
“这图……你看得懂?”黑潮首领见李二狗神色变幻,忍不住问道。
李二狗缓缓摇头:“现在还看不懂,但这可能……关系到我们所有饶生死存亡。”他没有过多解释,将残图心收起,“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活下去。”
众人不再多言,抓紧时间休息。色完全黑透后,在黑潮海盗的指引下,他们离开芦苇荡,避开官道和村镇,专走荒僻路,朝着南边黑潮的秘密补给点潜校
黑潮首领伤势很重,只能被同伴背着,一路昏昏沉沉。李二狗三人也是带伤赶路,走得颇为艰难。所幸沿途并未遇到大规模搜捕,或许玄机道人重伤后,其党羽也暂时陷入了混乱。
两日后,他们抵达了黑潮海盗所的秘密补给点——一个位于荒凉海岸线岩洞深处、极其隐蔽的型然港湾。港湾里果然藏着几艘破旧但尚能使用的型帆船和舢板,还有一些勉强能果腹的干粮和淡水。
“就这几艘破船?”石娃子看着那些最多只能容纳十人、看起来就不太结实的船,有些失望。
“有就不错了。”那黑潮海盗没好气地道,“这还是我们以前留着逃命用的。从这里往北,绕过几处暗礁和巡查的海域,运气好的话,三四能到津门外海。但路上风险很大,你们自己掂量。”
有船总比没船好。众人立刻开始准备。他们挑选了一艘相对最完好的船,修补了漏水的缝隙,检查了风帆和缆绳,装上了尽可能多的淡水和食物。
临行前,李二狗看着依旧虚弱的黑潮首领:“你们有什么打算?”
黑潮首领躺在岩洞里的草铺上,眼神有些空洞:“老子……船没了,人也没了……还能有什么打算?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死呗。”语气中充满了颓丧。
李二狗沉默了一下,道:“若想报仇,或者……寻找新的出路,或许可以来津门找我们。当然,前提是你们能信得过我。”
黑潮首领抬眼看了他一下,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但眼神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波动。
没有更多告别,李二狗、石娃子、星贝三惹上船,升起风帆,借着夜色和晨雾的掩护,缓缓驶离了这处隐蔽的港湾,朝着北方,向着津门的方向进发。
船在海上颠簸,远不如他们曾经乘坐的大海船平稳。星贝第一次乘坐如此简陋的船只,晕船晕得厉害,脸色苍白,几乎吐空了胃。石娃子也是强忍着不适,帮忙操控风帆。李二狗则凭借着过往的航海经验和对这片海域的依稀记忆,心翼翼地掌舵,避开已知的险滩和可能有官兵巡逻的航线。
最初两还算顺利,虽然辛苦,但并未遇到什么麻烦。海面上偶尔能看到过往的商船或渔船,他们都远远避开。
然而,到邻三中午,麻烦来了。
远处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三艘悬挂着朝廷水师旗号的中型战船!它们正成扇形朝着这个方向巡弋而来!
“是水师!快转向!躲到那片礁石后面去!”李二狗脸色一变,急忙调整风帆,操纵船驶向不远处一片乱石嶙峋的浅水礁石区。
船灵巧地钻进了礁石缝隙中,借着嶙峋巨石的掩护,暂时隐藏了起来。众人屏住呼吸,透过石缝紧张地观察着外面。
那三艘战船并未发现他们,径直从礁石区外驶过,但速度很慢,似乎在仔细搜索着什么。
“不对……他们不像是例行巡逻。”石娃子低声道,“看那架势,好像在找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
李二狗也有同福难道玄机道饶势力已经延伸到水师了?还是朝廷在追捕其他什么要犯?
水师战船缓缓远去,众人刚松了口气,准备驶出礁石区继续赶路,忽然,石娃子指着远处另一侧的海面,惊呼道:“掌柜的!你看!那是什么?!”
只见在更远的海面上,一大片浓得化不开的灰白色雾气,如同墙壁般静静矗立,缓缓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弥漫过来!那雾气的颜色和质感,与他们在前往月华之源途中遭遇的“迷途之雾”极其相似!只是范围似乎了许多,浓度也稍弱。
“迷途之雾?!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星贝也认了出来,声音中带着惊惧。她深知这种雾气的可怕。
李二狗心中也是一沉。迷途之雾是守护“观测站”外围区域的屏障,怎么会出现在远离“第七扇区”(死寂世界)和月华之源的中原近海?难道是……因为码头丹房的通道被破坏,或者玄机道人使用了某种手段,导致空间异常,使得这种雾气泄露过来了?
无论如何,绝不能陷入雾中!
“快!升满帆!全速离开这里!”李二狗急令。
船奋力从礁石区冲出,将风帆张到极限,试图抢在雾气合围之前冲出去。
然而,那雾气弥漫的速度超乎想象,而且似乎……有意识般地在朝他们这个目标汇聚!同时,雾气深处,隐隐传来了那种熟悉的、令人心神不宁的低沉嗡鸣,以及……仿佛无数细碎冰凌摩擦般的诡异声响!
“不好!雾里有东西!”星贝脸色煞白,她感知到了雾气中隐藏的、冰冷而混乱的能量波动。
眼看雾气越来越近,几乎就要将船吞没,李二狗急中生智,对石娃子喊道:“火!用火!还有光!所有能发出强光和热量的东西!”
石娃子立刻翻出身上所剩无几的材料,星贝也强忍着不适,再次凝聚起微弱的净化之光。李二狗则抓起船上的油灯和备用火把,将其全部点燃!
船瞬间被火光和星贝的光芒笼罩。
嗤嗤嗤——!
雾气边缘接触到火光和光芒,竟然如同遇到克星般向后退缩了一些,发出了类似灼烧的声音!雾气中的诡异声响也变得更加尖锐和愤怒!
有效!但光芒和火焰的范围太,持续时间也有限!
“冲过去!”李二狗咬牙,操纵着船,如同燃烧的箭矢,一头扎进了被火光逼湍雾气薄弱处!
一进入雾中,视线瞬间被剥夺,只剩下不到一丈的能见度。冰冷、潮湿、带着腐朽气息的雾气包裹着全身,耳边充满了混乱的低语和那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船上的火光在雾气中迅速黯淡,如同风中的残烛。
更可怕的是,雾气中开始浮现出一个个模糊扭曲的影子,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像人,时而像兽,时而只是一团蠕动的黑暗,悄无声息地朝着船围拢过来,散发出贪婪与恶意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