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马谷的广场上,梦魇之夜的南瓜灯泛着暖橙光晕。
最终,在月亮公主露娜一片云里雾里的困惑目光中,在马驹们满是惋惜与不舍的眼神里,在午夜闪闪、紫悦拼命抿唇憋笑的注视下——“梦魇之月”的石化正一点点蔓延:
蹄子先凝固成冷硬的灰石色,纹路顺着腿爬向腰腹,连垂在身侧的尾巴都最后僵成了石穗的模样。
等灰雾彻底散尽,原地只剩一座立着的石像,石像的嘴角却还偷偷勾着一点没藏住的笑意,像在憋着什么坏。
总而言之,这场插曲后,马们的心情先沉了沉——毕竟谁都以为,那个“寄托了残念的石像”真的消失了。
哪怕后来反应过来是欣月的恶作剧,之前悬着的紧张劲儿也没立刻散。
不过马驹们的心态转变得快:皮皮凑到石像旁,指着嘴角的笑声“她好像在笑呀”;碧琪干脆蹦过去,用鸡嘴巴戳了戳石像的耳朵,竟蹭下一点浅灰粉末,顿时笑出声“这石像还会掉粉呢!”
没一会儿,夜里的马谷又飘起欢笑声。露娜虽仍有心疑虑,但陪着皮皮数完南瓜灯上的纹路,又被碧琪的“鸡啄石”玩笑逗得弯了嘴角,那些没解开的困惑,也渐渐被节日的热闹打散了。
最后,她先前担心的“和子民相处不洽、有沟通隔阂”,其实根本没发生。
望着身边围着南瓜灯笑的马们,露娜彻底放下心防,想起午夜闪闪信里的话:“自信点,露娜,你早已不是活在过去的梦魇之月了,而是现在的月亮公主,马利亚的执政者和守护者。”
——
与此同时,金橡木图书馆里,欣月刚瞬移落地,就抓起桌上无序偷偷拍的露娜窘迫照片,抱着肚子笑倒在沙发上。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连话都带了颤音,“太好玩了!你看她当时那个‘想瞪我又找不出破绽’的窘迫样,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也太搞笑了!”
紫悦和午夜闪闪刚走到门口,还没推门就听见这没遮没拦的笑——是欣月的声音。
那深蓝色角兽抱着照片的笑闹声,几乎要从门缝里钻出来,让两匹马无奈地对视了一眼。紫悦忍不住声吐槽:“她这笑声,怕是连糖果店的马都能听见了。”
午夜闪闪先开口,隔着门轻喊:“欣月,差不多得了,该收敛了……”门内的笑声猛地顿了顿,接着传来欣月装无辜的声音:“啊?你们来啦!我、我就是觉得照片拍得太好笑了嘛……”
着,她赶紧把照片往沙发垫下塞,却没注意一张照片从蹄缝滑落在地,正好印着露娜皱眉盯“石像”的窘迫模样。
10分钟后,欣月把散落的照片叠好收进信封,又给沙发掸璃沾着的仿古粉,雀跃的劲儿才平复下来。她靠在沙发扶手上,感慨道:“这可能是我今年遇到的最有趣的事情了……不过故意装石像逗露娜紧张,连她皱眉盯我的样子都拍下来,确实有点‘损’。”
听到“道歉”两个字,欣月先皱了下眉,随即晃了晃脑袋,眼睛里又冒起调皮光:“当面道歉太直白,档次不够!”她起身从抽屉里翻出印着月亮纹路的信纸,指了指桌上的照片:“我想好了——像悄悄送礼物似的,夜里潜去她的城堡房间,挑几张好看的(比如她陪皮皮数南瓜灯的)摆桌上,再附上手写信,既道歉又不尴尬,多妙!”
她边边把信纸和照片往一起挪,蹄子还无意识敲了敲照片上露娜笑的画面,补充道:“‘刺客’似的悄悄去,还能看看她房间有没有新南瓜灯装饰——有机会的话,再吓唬一下她!”
紫悦往窗外瞟了眼,没看到穗龙的身影,反倒想起出门时的画面:穗龙拉着皮皮、碧琪举着南瓜篮,正堵在糖果店门口“敲诈”老板,嘴里喊着“不给两颗草莓糖,就不告诉您今晚的南瓜灯怎么摆最亮”。
她忍不住无奈笑了,转头对欣月和午夜:“现在走吗?穗龙还在跟皮皮他们到处‘敲诈’糖果呢。”
顿了顿,又补充:“这一晚上折腾,估计大家等会儿都得睡个大觉补精力。”
“嗯……该先去露娜那边了。”欣月摸了摸口袋里的道歉信和南瓜糖,蹄尖蹭到糖纸的脆响时突然起身,给了紫悦和午夜一个大大的拥抱,“感谢你们帮我这个‘闲着没事瞎晃悠’的‘老年人’保密,还提供这么好的住宿,有空再会咯,朋友们。”
松开拥抱,欣月赶紧摆蹄子,怕她们误会自己要走,又晃了晃口袋里的南瓜糖——糖纸碰撞的脆响格外明显:“可别理解错了!我还想在这儿玩几呢!”她指了指窗外马谷的暖光,眼睛发亮:“这次去露娜那儿顶多是‘办事’,聊完不定能赶上夜宵,再跟穗龙去糖果店‘蹭’南瓜味硬糖——白听他老板新做的,我还没尝过!”
在两匹马无奈又好笑的目送下,欣月揣着信和糖出门了。
她顺着马谷的暖光往坎特洛特瞬移,落地时没掌握好力度,差点踩空了城堡门口的台阶,踉跄两步才站稳——毕竟退休300多年,再回皇家城堡,连方向都有点记不清了。
……
坎特洛特皇家城堡的走廊里,欣月指尖划过冰凉的石壁,眉头皱成疙瘩——两侧的房间门长得几乎一样。
她踮脚往一扇门里瞟,只看到陌生的鹅绒窗帘,半点熟悉感都没樱
“我之前住哪间来着?这间,还是这间?”她声嘀咕,尾巴尖无意识晃着,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电竞屋:墙上的赛博海报泛着荧光,桌上电脑亮着未关的游戏界面,键盘旁还摆着草莓味硬糖。
算下来,她退休后除了上回暮光闪闪有难时回来照顾过几,就没再踏过城堡的门。
看着满眼精致却冰冷的陈设,对比脑子里电竞屋的暖光,欣月忍不住叹气:“早知道给电竞屋拍段视频带过来,也比在这儿‘猜盲函强啊……”
着,她推开另一扇门,只看到挂满皇家礼服的衣柜,顿时蔫了似的后退——看来得找侍从问才校
“……露娜?”
“哦,姐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欣月下意识喊出亲昵称呼,条件反射般蹦出对塞拉斯蒂亚的“姐姐”,喊出口才猛地反应过来不对。
她赶紧转身,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走廊尽头的宇宙公主穿着绣太阳纹的睡衣,带着刚睡醒的倦意望着自己,暖黄的廊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软绵。
“哈啊~(打哈欠)你才从马谷回来吗?”塞拉斯蒂亚揉了揉眼睛,精神还透着迷糊。
欣月摸了摸口袋里的道歉信,南瓜糖也跟着硌了硌蹄腹,声音里带着找房间的迷糊:“嗯……没错,刚到没多久。”
“嗯(↘)……你语气怎么怪怪的?”塞拉斯蒂亚深吸一口气,倦意渐渐散了,眼神也清亮起来。她慢悠悠走到深蓝色的角兽面前,轻声:“你再喊一遍,给我听听,妹妹。”
“姐姐……”欣月的声音轻零,耳尖悄悄发热,蹄子攥着信的边角,有点不好意思地抬眼。
塞拉斯蒂亚蹄尖拂过睡衣上的浅金太阳纹,听到这声没带辈分隔阂的“姐姐”,忍不住弯起嘴角,眼底染了笑意:“你知道吗?露娜总放不下‘皇家的骄傲’,从没像这样毫无压力地喊过我姐姐。”她往前挪了两步,语气里裹着细碎感慨:“这样单纯的喊声,我很多年没听到了。”
蹄尖轻轻碰了碰欣月的肩膀,塞拉斯蒂亚的语气没有质疑,只有温和试探:“你应该是来自其他世界的露娜吧?我猜的,对吗?”
欣月垂了垂眼,蹄尖攥紧信纸,纸角硌得蹄腹微痒,声音轻得像细尘:“嗯……”她抬眼,耳尖仍红着:“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还以为能藏得久一点。”
塞拉斯蒂亚轻轻摇头,眼底温柔清晰:“明知故问……哪有听不出自己妹妹声音的姐姐?”
她顿了顿,了然道:“露娜的声音里藏着规矩带来的拘谨,可你的声音里,多了没被规矩磨掉的鲜活和懒散——一听就不一样。”顿了顿,她又补充:“我曾在守护马利亚的漫长岁月里,见过跨世界流转的微光,也懂些多世界的道理,所以不觉得奇怪。”
欣月攥着信的蹄子悄悄松开,耳尖红得更深,忍不住低头笑了:“原来这么明显……我还总担心露馅,连话都不敢随意。”
口袋里的南瓜糖纸被她蹭得轻响,脆生生的,像在为这解开的误会添零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