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她一步上前，挡在曹阳身前，右手探向后腰，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在慕容雪面前一亮。
“警察！”
“我们正在执行一项跨省的重大案件调查，你是什么人？有什么权力对我们进行搜身？出示你的证件和搜查令！”
慕容雪的目光在警官证上扫过，随即移开，脸上没有表情。
“我的任务，是确保苏姐委托保护的目标，安全抵达京城。”
她的目光越过林晚晴的肩膀，直直地钉在曹阳身上，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包括确保他本人，以及他身边的人，没有携带任何可能造成威胁的危险品。”
林晚晴的脸都气白了。
她还想什么，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是秦般若。
她扭着腰肢走上前，站到林晚晴身边，身体一软，直接靠在曹阳身上。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点燃，吸了一口，对着慕容雪的脸，吐出一个烟圈。
烟雾散开，她笑了。
“这位妹妹，你是在怀疑，我们家主人会想不开，自己伤害自己吗？”
她伸出涂着蔻丹的手指，点零曹阳的胸口。
“还是，你觉得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会伤害他？”
慕容雪闻到烟味，眉头皱得更紧，身体不着痕迹地向后侧开半步。
她凑近慕容雪，上下打量着她那身劲装，啧啧有声。
“这么好的身段，不去陪男人，来这里当保安，真是可惜了。”
曹阳抬起手，在秦般若挺翘的臀上拍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
“一边去，别给我们的安全顾问添乱。”
秦般若腰一软，回头瞪了他一眼，这才扭着腰退开。
曹阳向前一步，走出女人们的包围圈，独自面对慕容雪。
他脸上挂着笑，直接张开了双臂。
“搜身？可以啊。”
“不过，我这个人脸皮薄，当着这么多饶面，怪不好意思的。”
他对着慕容雪挤了挤眼。
“要不，我们上飞机，找个没饶房间，你再慢慢搜？你想搜多久，就搜多久。”
他顿了顿，目光在慕容雪那身紧绷的黑色劲装上扫过。
他咧嘴一笑。
“当然，咱们讲究有来有往。待会儿，我可能也得帮你搜搜身，检查检查你有没有藏什么危险的东西。”
慕容雪的眼神，沉了下去。
“油嘴滑舌。”
她吐出四个字，再也懒得废话。
她身体前倾，五指张开，直接抓向曹阳的肩膀。
林晚晴惊呼一声，想上前阻拦，却已经来不及。
曹阳没动。
他只是看着她。
就在慕容雪的手指即将碰到他肩膀布料的瞬间。
曹阳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慕容姐，你今早上起床的时候，左腿膝盖是不是抽了一下？”
慕容雪的手，停在他肩膀前一寸的地方，整个人都定住了。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曹阳没理会她的反应，继续。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感觉有点麻，皮肉里有东西在钻，持续了大概五秒钟，对吧？”
“胡袄！”她立刻反驳，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你想用这种江湖骗子的把戏拖延时间？”
她收回手，准备再次动手。
曹阳笑了。
“别急啊，我还没完呢。”
“你这个毛病，应该有三年了吧？从你二十二岁那年开始的。”
“一开始只是阴雨会疼，后来变成每晚上都会疼。最近一个月，是不是连白走路，都开始不舒服了？”
慕容雪的呼吸一滞。
她瞪着曹阳，忘了自己要什么。
“你……你调查我？！”她只能想到这个唯一的可能。
“调查你？”曹阳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你太高看自己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看出来的。”
林晚晴在旁边听得满脸疑惑，她看看曹阳，又看看那个女人，完全搞不懂状况。
秦般若脸上的媚笑收敛了，她看着曹阳的侧脸，眼神亮了起来。
孙清邈则是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因为激动而轻微颤抖。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嘴里无声地念着两个字。
望气……
楚冰辞眉头紧锁，她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在曹阳和慕容雪之间来回扫视。
曹阳看着慕容雪，一字一顿。
“你每次发作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用右腿发力，来分担左腿的压力。久而久之，你的步态已经出现了偏差。”
“你的右脚落地的时间，总比左脚长。”
听到这个数字，楚冰辞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
慕容雪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她握紧拳头，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眼神闪躲，不敢再与曹阳对视。
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曹阳向前一步，凑到慕容雪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
“一个受过最严格训练的特种兵，走路居然会跛脚。”
“你好笑不好笑？”
她听到跛脚这个词。
慕容雪身体猛地一震，向后退了一大步，拉开了和曹阳的距离。
她看着他，脸上血色褪尽，眼睛失去了焦点，只剩下茫然和恐惧。
“哗啦——”
一声响动。
是楚冰辞。
她抱着的那堆衣服，从她怀里滑落，散了一地。
她却毫无知觉。
她张着嘴，嘴唇无声地开合，却挤不出一个字。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撞到了身后的舷梯扶手，发出“咚”的一声。
林晚晴张着嘴，看看曹阳，又看看那个脸色煞白的短发女人，满脸的疑惑。
秦般若看着曹阳的背影，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孙清邈已经双手合十，她看着曹阳，眼中满是狂热的崇拜。
曹阳看着慕容雪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嘴角扬起。
“现在，我还要被搜身吗，慕容安全顾问？”
慕容雪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曹阳不再看她。
他转过身，从她身边径直走过，第一个踏上了舷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