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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沐索性拔腿就跑。

她跑了,那些人都来追她。

因车轴断裂差点倾倒的马车中,车夫滚下车来,就立刻滚到角落去。

看着少女的身形轻捷又灵巧。

他有心想去帮忙,但双腿发抖,根本就力不从心,只把希望放在那巡街衙役身上。

壮汉们紧追不舍,脚步声如擂鼓般,震得人心脏狂跳。可越往前跑,人声越鼎沸,等冲到正街时,眼前已是摩肩接踵的人流。

江言沐拼了命往人堆里钻,身后的壮汉一边追一边喊“抓逃奴”。

闹市之中,贩夫走卒、挑担货郎挤作一团,他们身形笨重,根本追不上灵活的江言沐。

反而因为横冲直撞,撞翻了不少饶担子,惹得怨声载道。

显然刘海鹏不知道许了她们多少银子,让他们铆足了劲,想在衙役到来之前将人抓住。

可江言沐的步伐灵活,身形轻捷,而且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那边的衙役,他们也在快速地分散人群往这边赶。

终于,江言沐在其中一个壮汉即将抓住他时,脚下一点,一个猛冲,快速的闪身到了衙役身后。

“都给我住手!”衙役抽出腰间的佩刀,厉声喝道,“光化日之下持械伤人,当我官府是摆设不成?!”

刘海鹏见状,急忙挤上前,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官爷!误会!都是误会!这是我家的逃奴,偷了我家的财物。家务事,家务事……”

着,他飞快地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手指捻着,趁着躬身赔笑的功夫,悄悄往衙役的袖筒里塞。

相较于澄玉牌,这些银票不算什么。

“逃奴?”江言沐冷笑,“即是套路,有何凭证,卖身契呢?官府文书呢?我好好一个良籍,竟被你这般诬陷。”

刘海鹏其实知道这时候,事情有些麻烦。

但是对澄玉牌的势在必得,让他决定继续冒险。

反正那玉牌是不记名的,只要拿到手,谁都可以用。

他拿到了澄玉牌,即使遇到骆家人对他进行商业上的打压,他也可以凭着那个玉牌博得一条生路。

毕竟,骆家旗下的掌柜管事都是只认玉牌不认人。

衙役的目光扫过银票,指尖微微一动,却没立刻收下,反而瞥了眼江言沐。

“既是逃奴,可有凭证?”

“有!怎么没有!”刘海鹏立刻,“只是放在家里了。”

银票入手的厚重触感让为首衙役的眉峰动了动,他斜睨了一眼江言沐。

这个姑娘的样子,不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不像是逃奴,但是,她身边没有丫鬟。

而且,银子很香。

刘海鹏一看就知道衙役在想什么,立刻转头对着江言沐喝:“你这贱婢!三年前是我刘某人好心收留,给你一口饭吃,你倒好,翅膀硬了就敢卷东西跑?你跑就跑吧,还偷走我家的祖传玉牌!”

为首衙役立刻:“既然是逃奴,我等便不便处理!”

他还一派好人语气:“刘老板,若是这姑娘肯交出你家祖传玉牌,你也高抬贵手,别要她性命!”

“那是自然,她一条贱命,怎么跟我家祖传之物相比。只要她肯交出来,我会留她一条命的。”

江言沐都听笑了。

该这刘老板是蠢,还是自大?

她拿出澄玉牌,问刘老板:“你的祖传玉牌,是指这块玉牌吗?”

刘海鹏一看,眼底顿时一片贪婪。

他当时亲眼看见骆七公子给江言沐的。

这个贱丫头真蠢,要是她死不承认,他还得再想办法。

现在她主动拿出来了,到时候想抵赖都没有用。

他立刻:“对,就是这个。贱婢,还不快拿过来给我!”着,就要伸手来抢。

江言沐冷笑,退后两步避开他的手,高高举起来,特意把背面露出来:“刘老板,你家祖上姓骆吗?”

那澄玉牌的背面,一个“骆”字清清楚楚。

江言沐冷笑:“官爷请看!各位请看!这澄玉牌乃是骆氏商行的信物,刘老板不过是个城南的商贾,哪来的脸面这骆家的澄玉牌是他家的传家宝?”

为首衙役一惊,再看向刘老板时,目光已是不善。

虽然商人无法和官吏相比。

但是他只是个衙役,而骆家,却是连知府大人都要给脸面的大商人。

刘海鹏的脸“唰”地白了,却强撑着色厉内荏地吼道:“你胡!这玉牌就是我家祖传的,我家世代行商,与骆家有交情不是正常的吗?是你这贱婢偷了去,还敢颠倒黑白!”

他一边喊,一边死死盯着江言沐手中的澄玉牌,眼底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你我没有骆家的信物?一个逃奴就更不会有骆家的东西!少废话!快把我的玉牌还我!”

现在那个雅集应该还没结束,骆七公子给这贱丫头澄玉牌的事,应该也没有传出去。

刘海鹏眼底深处闪过一抹狠戾。

先把玉牌拿到手,再把这贱丫头以逃奴的借口抓住押回。

一旦把带回去,她是生是死,他有一百种掩盖的方法。

他就不信了,一个刚来到府城,连铺子都还没开起来的贱丫头,还能翻起什么浪来。

围观的百姓顿时窃窃私语起来,有人瞧着刘海鹏气急败坏的模样,已经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也有人被他的话蛊惑,看向江言沐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江言沐环视一圈围观的百姓,朗声道:“诸位乡亲,此人贪图我手中玉牌,竟编造谎言,污蔑我是逃奴,意图强抢!这玉牌是骆七公子亲手赠予我的信物,诸位若是不信,大可随我去骆家一问便知!”

骆七公子名头响亮,连周边的商铺老板都听过。

刘海鹏眼神阴毒:“贱婢,你扯着骆七公子的名头,要不要脸?骆七公子是何等人物?难道还能认识你一个贱丫头不成?”

为首衙役得了银子,多少还是有些向着刘老板的。

他立刻:“既然你们各持一词,那便都去衙门分清楚。来呀,一起带走!”

“倒也不必这么麻烦!”人群后面,突然有一个声音不疾不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