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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外,丹陛巍峨,鎏金铜狮镇立两侧,晨光斜洒在琉璃瓦上,映得整座宫阙愈发威严肃穆。

文武百官身着朱紫官袍,按品阶分列丹墀之下,一片寂静。

“陛下驾到——跪!”

德子尖细却清亮的嗓音划破寂静,如一道惊雷滚过殿宇。

他躬身垂首,明黄色的拂尘扫过地面,一众朝臣齐齐屈膝跪地。

袍角簌簌作响,异口同声的呼喝震彻云霄:“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霍启身着十二章纹的明黄龙袍,玄色镶边绣着腾云驾雾的金龙。

每一步踏下,冕旒上的珠串便轻轻晃动,遮去眼底深沉,只余下帝王独有的威严凝重。

他缓步走上龙椅,沉声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百官起身,垂手侍立,目光不敢有半分僭越。

朝会伊始,先议国事。户部尚书出列奏道:

“陛下,北辽使臣上表,愿于冬至节前来大乾进贡,随行携北辽王女,欲与我朝结亲;

南疆、西夏亦递来国书,恳请互通有无,永结盟好。”

霍启颔首,语气平淡:“此事交由礼部妥帖安排即可。”

继而户部侍郎又奏:“渝川、番州、中原等地风调雨顺,粮食亩产较往年增产两百余斤。

各地皆呈丰年之象,国库充盈,府库粮秣堆积如山——实乃佑我大乾!”

“佑我大乾!”百官齐声附和,声浪再起。

霍启紧绷的眉眼终是柔和了些许,龙颜之上掠过一丝笑意。

处理完诸般要务,殿内一时陷入短暂的沉寂。

霍启的目光缓缓扫过阶下,最终落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燕王霍云霆身上。

垂眸敛目的模样,掩去了眼底的锐光,霍启心下一凛,随即轻轻叹了口气。

清了清嗓子:“众爱卿,可还有本启奏?”

百官面面相觑,见无甚紧要之事,皆暗自松了口气。

正欲躬身告退,却见德子再次上前一步,双手展开一卷明黄圣旨。

鎏金的“圣旨”二字在晨光下熠熠生辉,众人心下一凛,又都提起了精神。

“奉承运皇帝,诏曰:”

德子的声音朗朗传开,“二皇子霍云笙,温良敦厚,封鲁王;

三皇子霍云琦,聪慧敏达,封梁王;

四皇子霍云昭,勇毅果敢,封韩王……钦此!”

成年皇子一一受封,皆是常例,百官并无异言,只是躬身领旨。

谁知德子话音刚落,便又展开第二卷圣旨,语调依旧平稳,内容却惊得众人心头一震:

“燕王霍云霆,戍守北疆,战功赫赫,平定边患,护我大乾河山无恙。

特赏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绸缎百匹。

今燕王已至弱冠之年,当择佳偶。

太常寺协律郎沈锦程,才高八斗,貌若潘安,乃去年探花及第,品行端方,堪为良配。

朕特赐婚二人,夫夫相守,佳偶成!择吉日完婚,诸事交由礼部经办。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殿内鸦雀无声,百官皆是目瞪口呆。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德子已然展开第三卷圣旨,声音依旧清晰:

“镇国公、镇北大将军、国舅裴铭,乃我大乾栋梁之臣,率军大败西域诸国,拓土千里,扬我国威。

特赏黄金千两、白银万两,赐免死铁券一道。

裴将军与礼部尚书杨明之弟杨玄,两心相悦,实为良配,朕心甚慰。

着定于下月初八成婚,礼仪事宜由礼部统筹。钦此!”

两道赐婚圣旨接连落地,如惊雷炸响在太极殿内。

霍云霆猛地抬头,眼底微闪,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与身旁同样面露喜色的裴铭对视一眼,二人齐齐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的谢恩声惊醒了犹在怔忪中的百官,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窃窃私语。

“什…什么?陛下刚刚的是…赐婚给谁?”

有人揉了揉耳朵,满脸难以置信。

“好像是燕王殿下,配的是太常寺协律郎沈锦程?

听着像是个姑娘名儿?”

“糊涂!沈锦程是去年的探花郎,实打实的男子!

太常寺协律郎一职,向来由男子担任!”

“什么?男子为燕王妃?这…这简直荒唐!”

“还有裴国公!陛下他配的是杨尚书的弟弟杨玄…那杨玄,不也是个白面书生吗?也是男子!”

“今日这是怎么了?

莫非是臣等听错了?还是陛下另有深意?”

“燕王殿下与裴国公…裴家乃是舅甥。

燕王更是手握兵权…这两道赐婚,难道是…”

百官交头接耳,个个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震惊与疑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谁也不敢轻易揣测帝王心思,只觉得今日的朝会,实在是颠覆了他们毕生的认知。

太极殿内的寂静被打破,却又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凝重。

唯有霍启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看着阶下的一切连声叹息。

朝会散去,文武百官步出太极殿,紧绷的神经甫一松弛。

便按捺不住心头的震动,三三两两聚在宫门外、宫道两侧,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神色各异。

“依我看,燕王殿下定是触怒了圣上!”

一位须发半白的老臣捻着胡须,语气笃定。

“陛下这是有意敲打,不然怎会赐一个男王妃?分明是想挫挫他的锐气!”

“此言差矣!”旁边一位穿绯色官袍的御史立刻反驳。

“裴国公手握重兵,戍守北疆,威名赫赫。

陛下怕是担忧他功高震主、心存异心,这才赐婚于杨尚书之弟。

试想,男子成婚何来子嗣?裴家断了后,陛下自然高枕无忧!”

“你们的都不对!”又有一位侍郎凑上前来,声音压得更低,眼神里满是讳莫如。

“裴家是皇后娘娘的母家,燕王殿下更是皇后嫡出,二人血脉相连。

今日这两道赐婚圣旨,怕是皇后娘娘那边出了什么变故,陛下这才借此敲打裴氏一族与燕王一脉!”

“可此前陛下还对燕王大加赞赏,屡屡暗示有意立他为储君。

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突然变了风向?”

有人面露困惑,连连摇头,“更何况今日还大封诸位皇子为王。

难道陛下是想重新考量储君之位,这才用赐婚之事打乱各方布局?”

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揣着自己的揣测,言之凿凿,却又不敢得太过直白。

宫道旁的古柏枝叶婆娑,将众饶低语遮了大半,只余下一片含糊的议论。

在晨光里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疑网,笼罩着整座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