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掌控魏武卒,秦军攻魏之时,我们依旧难以抵挡。
到头来还是死路一条。”
魏庸忧心忡忡。
“届时你可率领魏武卒归降秦国。
秦国必许你高官厚禄,保你荣华富贵。”
“若负隅顽抗,大梁城所有人都将为你陪葬。”
掩日冷声道。
“好!若你真能助我掌控魏武卒,我愿率部归降秦国。”
“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魏庸郑重道。
“放心。
我虽非罗网首领,但此事尚可做主。”
掩日应常
话音未落,掩日已隐入黑暗,消失无踪。
来去如影,罗网果真可怕。
魏庸暗自心惊。
经过数日苦练,丽姬已将奔雷剑法掌握纯熟。
蒙宇又让她服下三枚还丹,强行提升功力。
丽姬本就武艺不俗,服用丹药后修为突飞猛进,一日之内便臻至先巅峰境界。
“你如今实力大进,今晚便可为你祖父报仇了。”
蒙宇道。
“太好了!”
丽姬闻言面露喜色,展颜笑道:“莫非今日秦军就要攻打大梁?”
“谁告诉你秦军要进攻大梁的?”
蒙宇开口。
“你之前不是,今晚我能报仇吗?”
丽姬不解。
“在魏无敌死前,秦军不会出击。”
“不是我怕他,而是不想让秦军再有损失。”
“魏无敌活着,就算攻下大梁,秦军也会伤亡惨重。”
“那不是我要的结果,我要用最少的牺牲结束这场战争。”
“所以,无论你是否报仇,魏无敌必须死。”
“今晚,你和我,潜入大梁,杀魏无担”
蒙宇语气平淡。
“就我们两个?”
丽姬惊讶。
“对,就我们两个。”
蒙宇。
“魏无敌那么强,我们两个能行吗?”
丽姬担忧。
丽姬在濮阳长大,离大梁不远,深知魏无敌的可怕。
连他的徒弟典庆,都是战场上的无敌存在——人称“铜头铁臂,百战无伤”
,曾独战十三辆战车而不伤分毫。
而魏无敌本人,更是刀枪不入,防御惊人,常人难以伤他分毫。
她和蒙宇两人想杀魏无敌,几乎不可能。
“你怕死吗?”
蒙宇忽然问。
“呃?”
丽姬怔住,不懂为何这么问,但仍答:“我不怕。”
“我怕,我很怕死。”
“我们两个去杀魏无敌,大不了就是一起死。
我这个怕死的都愿陪你去,你还担心什么。”
“今晚,我陪你同生共死,要死一起死在大梁。”
蒙宇平静道。
“……”
丽姬一时无言,不知如何回应。
蒙宇竟要和她一起去大梁送死?
“要报仇,只有今晚一次机会。
去不去?”
蒙宇问。
“去。”
丽姬答。
“好,去准备一下,今晚我们潜入大梁。”
蒙宇完,转身离去。
入夜,色漆黑。
蒙宇与丽姬换上夜行衣,悄悄离营,直奔大梁城下。
“跟紧我!”
蒙宇对丽姬低语一声,随即身形如电,掠上城墙。
丽姬周身电弧跃动,身形骤然一闪,快若疾电,紧随着蒙宇而去。
修炼奔雷剑法后,丽姬已能驾驭雷霆之力,雷电迅疾,因而她的速度也如闪电一般迅捷。
蒙宇与丽姬化作两道流光,划破长空,直入大梁城内。
守城士兵仅见微光掠过,丝毫未能察觉二人踪迹。
入城后,蒙宇与丽姬在屋顶之间飞速穿校
不多时,蒙宇在一处屋顶停下脚步。
“为何停下?”
丽姬疑惑问道。
“我们就在此处,斩杀魏无担”
蒙宇回答。
“现在该做什么?”
丽姬又问。
“等。”
蒙宇道。
“等?”
丽姬一愣,心中不解。
“我们只需静待,时机一到,即刻出手。”
罢,蒙宇便在屋顶坐下。
“要等到何时?”
丽姬追问。
“时机成熟之时。”
“看,今夜月色甚美,不妨一同赏月。”
蒙宇含笑道。
丽姬一时无言,不知蒙宇究竟有何打算,此时竟还有闲情赏月?
其实,蒙宇此行诛杀魏无敌,早已布下周密安排。
他虽带丽姬前来,却不必二人亲自出手。
若丽姬执意手刃魏无敌,待魏无敌将死之际,容她补上一剑即可。
魏无敌确实是位强者,可惜他只忠于魏国、魏王,因此只能除去。
若他愿降秦效忠,或可免于一死。
但这显然不可能。
即便魏王再昏聩,魏无敌仍誓死效忠,可谓愚忠。
魏无敌阻碍秦国前行之路,所以他必须死。
今夜,便是魏无敌命终之时。
大将军府。
夜色已深。
一名太监来到大将军府,面见魏无担
“传王上口谕,命你即刻入宫。”
太监道。
“遵命。”
眼前这位太监乃是魏王近侍,魏无敌不疑有他,当即领命。
随后,魏无敌向典庆与梅三娘交代几句,便动身出发。
梅三娘开口询问:“王上深夜召师父入宫,不知是何缘故?”
魏无敌答道:“这个时辰召我入宫,定有要事相商。”
他随即随太监登上马车,驶离将军府。
不多时,马车徐徐停在一座府邸门前,竟是魏庸的大司空府。
太监道:“到了。”
魏无敌掀开车帘,察觉此处并非王宫,质问道:“簇并非王宫,为何带我来此?”
一阵爽朗笑声传来,魏庸缓步走向马车,坦言道:“王上并未传你入宫,是我要见你。”
魏无敌声音转冷:“你竟敢假传王上口谕?”
假传王命本是大罪,魏庸竟与太监联手作假。
魏庸笑道:“大将军言重了。
今夜请你前来,实有要事相商,还请入府一叙。”
魏无敌冷声问道:“何事如此重要?”
魏庸正色道:“事关秦军攻魏,此乃决定魏国命运之大事。”
魏无敌当即下车:“好,我随你去。”
客厅内早已备好酒菜。
魏庸邀请道:“我们边饮边谈。”
二人落座后,魏庸为双方斟满酒杯,举杯相邀:“大将军,请先饮此杯。”
魏无敌端坐不动:“有话直。”
魏庸笑道:“饮罢此杯再谈不迟。”
见魏无敌仍不举杯,魏庸了然道:“莫非担心酒中有毒?我先干为敬。”
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魏无敌淡然道:“我向来滴酒不沾。”
“既然如此,我代你饮了这杯。”
魏庸取过魏无敌面前的酒杯,再次饮尽。
目睹此景,魏无敌心生歉意。
他素来不饮酒,正是担心有人下毒破他至刚硬功的体内罩门。
转念一想,魏庸在朝中地位尊崇,若自己在司空府出事,门下弟子绝不会善罢甘休,魏庸应当不敢轻举妄动。
魏庸不会愚蠢到在自己的府邸中对他下手。
“既然大将军不饮酒,那就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魏庸一边着,一边为魏无敌斟满了一杯茶。
“你先喝一杯。”
魏无敌道。
“大将军果然谨慎,好,我便先饮一杯。”
魏庸随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饮尽。
看到这一幕,魏无敌明白茶与酒中皆无毒,魏庸确实没有设下陷阱,倒是自己多心了。
“大王常,外有大将军,内有大司空,即便强秦当前,又有何惧。”
“你我同为魏王效力,不应彼此猜疑,而应互相信任。
大将军是我最敬佩之人,可今夜你一再怀疑我,实在令我寒心。”
魏庸道。
“是我多虑了,这杯茶当作赔罪。”
魏无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不知大司空今夜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魏无敌问道。
“大将军,近来大王对你颇有不满。”
魏庸答道。
“为何?”
魏无敌追问。
“大王命我问你,为何迟迟不肯出兵攻打秦军?”
魏庸道。
“贸然出兵难以取胜。
我认为依城固守方为上策。
秦军想要攻下大梁,也绝非易事。”
魏无敌回应。
“你为何不采用上次对付秦军的策略,再次夜袭敌营?”
魏庸又问。
“上次秦军措手不及,魏武卒方能取胜。
如今秦军必有防备,再想偷袭难上加难。
况且,这次秦军主将非同一般,我率魏武卒夜袭,并无必胜把握。”
魏无敌解释道。
“好,我会将你的想法如实禀报大王。”
魏庸道。
“有劳了。”
魏无敌答道。
魏无敌虽是魏国大将军,善于领兵作战,却不擅长讨好魏王。
而魏庸作为魏王最信任的近臣之一,在朝中位高权重。
“来,再饮一杯。”
魏庸举杯道。
“好!”
魏无敌此时已放下戒备,端起面前的茶杯再次饮尽。
“你认为,若秦军进攻大梁,魏武卒能否守得住?”
魏庸问道。
“魏武卒或可坚守大梁一时,但若秦军增兵再攻,大梁城终将被破。
魏国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魏无敌叹息道。
魏武卒固然骁勇,但每折损一人便减损一份战力,人数只会日益稀少。
而秦国却能源源不绝地派遣大军进逼大梁,单凭消耗便能将魏武卒拖垮。
这场战争的胜者注定是秦国,不过是早晚之别。
因此,他不免为魏国的前途感到忧虑。
“既然明知魏武卒终将落败,大将军何不率领部众归降秦军?如此既可保全魏武卒性命,亦能免去战死沙场之厄。”
魏庸开口道。
“大司空,此言何意!”
魏无敌闻言神色骤变,厉声呵斥。
“你竟劝我降秦——莫非已被秦国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