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赤羽还是妥协了——以“三颗特制金焰灵果(朱朱私藏版)”为代价,同意楚清歌使用它早上烧石头的那片“真火余温区”来催化灵草。
“好了,就这一次!”赤羽蹲在洞壁高处,监督着楚清歌的一举一动,“而且只能用地表温度,不准挖下面的热土!本座的真火渗透极深,挖乱了热量分布,心炸炉!”
“知道知道,地表温度就够了。”楚清歌兴冲冲地把几株需要高温催化的“炎心草”铺在那些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碎石上。
果然,原本需要丹火慢煨半个时辰才能激发的炎心草,在真火余温的包裹下,短短一盏茶工夫就开始渗出晶莹的红色汁液,药香浓郁了数倍。
“好东西啊……”楚清歌一边心收集汁液,一边嘀咕,“这要是以后炼丹都找你借个‘火坑’,效率得提多少……”
“你想都别想!”赤羽在上面尖叫,“本座不是烧窑的!”
沈墨画符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那片热石区,若有所思:“若以符纸承载一丝真火余韵,贴在丹炉外壁,或能起到类似效果。”
赤羽:“……沈墨你怎么也!”
楚清歌眼睛亮了:“对啊!符纸!薄薄一层,不耗你真火本源,就是借个‘火气’!赤羽大哥,帮帮忙嘛,你看沈师兄都给出解决方案了——”
“大哥?!”赤羽羽毛炸成球,“你刚才还叫本座妈妈!”
“口误口误,战神大人!”楚清歌从善如流,“所以行不行?一张符纸,就借一丝丝余韵,我拿新炼的‘凤焰丹’跟你换,保证比金焰灵果好吃!”
赤羽的抗议卡在喉咙里。
凤焰丹……它确实有点兴趣。上次楚清歌试炼的那批半成品,只是闻了闻味道,就让它血脉微微发热,显然对神兽修炼有益。
“十颗。”它开始讨价还价,“一张符纸十颗凤焰丹,而且要上品。”
“三颗。”楚清歌砍价,“上品难炼,我尽力。”
“八颗!”
“五颗,不能再多了,还得留点给沈师兄当封印符的试验材料呢。”
沈墨默默举起手里刚画好的一张符:“此符已融入剑鞘封印道韵,无需真火余韵。”
楚清歌:“……沈师兄你拆台!”
赤羽得意地昂头:“你看,他不用。所以八颗。”
最后以“六颗凤焰丹换十张真火余韵符”成交。赤羽不情不愿地飞到热石区上方,喙尖凝出一缕极细的金红色火丝,轻轻点在沈墨准备好的空白符纸上。
符纸瞬间泛起暖光,热度内敛却不散。
“成了。”赤羽落回高处,有点喘,“记住了,这符只能用十次,每次持续半个时辰。超过时限或次数,真火余韵散尽,符纸自燃。”
“够了够了!”楚清歌宝贝似的收起那十张温热的符纸,已经开始盘算要拿它们炼什么丹了。
朱朱飞过来,好奇地用爪子扒拉一张符纸:“暖乎乎的……赤羽大哥,你这火能不能也给我羽毛加个温?最近冷,我尾羽有点干……”
赤羽:“……你当本座是浴霸吗?!”
“浴霸是什么?”阿甲从挖了一半的新洞口探出头,“能吃吗?”
“不能!!”赤羽崩溃。
笑闹声里,楚清歌忽然感觉眉心胎记微微动了一下。
很轻微,像沉睡的人翻了个身。
她笑容未减,手指却无声地抚过胎记,通灵之体向内探去——
一片沉寂。
丹尊残魂没有苏醒的迹象,刚才那一下似乎只是无意识的魂力波动。
但楚清歌心里清楚:老贼听得见。
听得见赤羽提议要烧他,听得见她选择暂时留着他,听得见他们讨价还价、笑闹斗嘴,也听得见……他们正在一步步准备对付他的手段。
这是一种无声的宣示。
——我知道你在。
——你也知道我在准备什么。
——咱们,慢慢来。
她收起符纸,冲洞壁高处还在生闷气的赤羽招手:“赤羽,来帮我试试第一炉凤焰丹的火候?用你的真火控温,炼出来的肯定更好!”
赤羽别别扭扭地飞下来:“……仅限这一炉!”
“好嘞!”
炉火再起,药香弥漫。
沈墨继续画符,笔下纹路越发流畅——剑鞘的封印道韵,赤羽的真火余韵,甚至楚清歌刚才催化炎心草时泄露的一丝通灵之力,都被他巧妙地融入符纸郑
他画的已不再是单纯的“镇魂符”。
而是“我们在此”的宣告。
阿甲挖洞的咔嚓声成了背景音,稳定而有节奏。
朱朱蹲在楚清歌肩头,破幻瞳偶尔金光一闪,似乎在尝试看穿丹炉内药力的流动——它也在进步。
楚清歌一边控火,一边哼起不成调的曲。
眉心胎记安安静静。
但洞内的每一个人(和鸟和穿山甲)都知道——
夜还长。
但洞内有火,身边有伴。
明日,又是新的一。
而那个藏在黑暗里的老怪物,最好睁大眼睛看清楚:
他们不怕他。
他们正在学习怎么对付他。
他们甚至……已经开始用他教的东西,来反制他自己了。
炉内丹液翻滚,渐成雏形。
楚清歌嘴角弯起一个微的弧度。
炼丹,画符,挖洞,修炼。
日子总要过。
敌人……也总要慢慢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