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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闪雷鸣,狂风呼啸,豆大的雨点猛烈敲打着琉璃瓦和窗棂,仿佛要将整个行宫吞噬。

就在这地变色的深夜,杨雪霁在睡梦中忽然被一阵剧烈的、撕裂般的腹痛惊醒!

“啊!”她痛呼出声,冷汗瞬间浸透了寝衣。

守夜的宫女惊慌失措地围上来,只见杨雪霁脸色煞白,双手死死抓住锦被,身下的床单迅速洇开一片不祥的水渍。

“快!快传太医!夫人要生了!”掌事宫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尖利地划破了雨夜的喧嚣。

整个“凝香苑”瞬间灯火通明,乱作一团。

太医、产婆、宫女们脚步纷沓,热水、纱布、剪刀被迅速送入产房。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报到了皇帝寝宫。

杨广闻讯,立刻起身,连外袍都未披整齐,便在宫人簇拥下冒着暴雨赶到了“凝香苑”外。

他并未进入产房,只是面色凝重地站在廊下,任凭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摆。

影煞如同鬼魅般立在他身后。

“情况如何?”杨广的声音在雷声中显得有些嘶哑。

“回陛下,夫人胎位似乎……有些不正,又是受惊早产,情况……颇为凶险。”匆忙出来回禀的太医战战兢兢地回答。

“不惜一切代价,务必保住公子!若有闪失,朕唯你们是问!”杨广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厉色。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碎雨幕而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宇文成都一身湿透的戎装,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和甲胄不断流下,他竟未经通传,直接闯到了苑门外!

显然,他也得到了消息。

守卫的禁军见他到来,下意识地想要阻拦,却被宇文成都那布满血丝、煞气凛然的眼神逼退。

他目光如炬,直接射向廊下的杨广,单膝跪地,声音在雷声中依旧清晰无比,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颤抖和决绝:“陛下!臣请旨,入内探望!”

杨广看着跪在雨地里的宇文成都,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焦灼和痛苦,心中百感交集。

有恼怒于他的擅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权衡。

此刻若强行阻拦,以宇文成都的状态,难保不会激起滔巨变。

但若放他进去……

就在杨广沉吟的刹那,产房内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是产婆惊慌的呼喊和宫女们的哭音!

宇文成都浑身剧震,猛地抬头,眼中瞬间一片血红,几乎要不管不关冲进去。

“成都!”杨广厉声喝道,阻止了他的动作。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电闪雷鸣下宇文成都那如同受伤困兽般的模样,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沉声道:“准!但只许你一人进入外间,不得惊扰产房!记住你的身份,也记住里面的是谁!”

这是恩典,也是警告。

“谢陛下!”宇文成都重重叩首,立刻起身,不顾浑身湿透,大步流星地冲入了“凝香苑”,却被产婆和宫女死死拦在了产房的外间。

他只能隔着屏风,听着里面心爱之人一声声压抑不住的痛呼,感受着那生命边缘挣扎的恐惧。

他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迹混合着雨水滴落在地。

他一生征战沙场,面对千军万马也未曾如此恐惧无助过。

什么权势,什么江山,在此刻都变得轻如鸿毛,他只要她平安!

杨广依旧站在廊下,雨水打湿了他的龙袍,他却浑然不觉。

他听着里面的动静,看着宇文成都那痛苦不堪的背影,眼神复杂难明。

这一刻,他或许暂时卸下鳞王的猜忌,只是一个看着妹妹在鬼门关挣扎的兄长,一个利用亲情捆绑了臣子的、内心并不安宁的君主。

暴雨倾盆,电闪雷鸣,仿佛在为这场生死考验助威,也像是在预示着,这个孩子的降生,将彻底改变许多饶命运。

扬州行宫的这一夜,注定无人入眠。

新的风暴,似乎正随着这个即将诞生的生命,一同降临。

产房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杨雪霁的痛呼声时而高亢凄厉,时而微弱如丝,伴随着产婆焦急的指令和宫女们压抑的啜泣。

血水一盆接一盆地端出,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宇文成都站在外间,如同一尊被雨水浸透的石雕,浑身紧绷,每一块肌肉都贲张着。

他死死盯着那扇隔绝了他与挚爱的屏风,仿佛要将它看穿。

每一次听到里面传来雪霁痛苦的呻吟,他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颤抖一下,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从未感到如此无力,纵然有万夫不当之勇,此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在生死线上挣扎。

“雪霁……撑住……一定要撑住……”

他双拳紧握,指甲深陷掌心,鲜血混着雨水顺着手腕滑落,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屏风之后那个微弱的气息上。

杨广依旧站在廊下,暴雨打湿了他的龙袍,他却浑然不觉。

他面色阴沉,听着里面的动静,眼神变幻不定。

他固然担忧她们的安危,但更多的,是一种计划可能失控的焦躁。

若杨雪霁在此刻香消玉殒,那他用来牵制宇文成都的最大筹码将瞬间消失,后果不堪设想!

他甚至开始后悔,是否逼得太紧,让她忧思过甚才导致今日之险。

“陛下!”太医连滚爬爬地出来,脸色惨白如纸,“陛下!夫人……夫人气血逆冲,胎位迟迟不正,怕是……怕是……”

“是什么?!”杨广和宇文成都几乎同时厉声喝道。

“怕是……子痫之兆!万分凶险!恐……母子难保!”太医伏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

“废物!”杨广勃然大怒,一脚踹开太医,“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保住皇嗣!否则朕诛你们九族!”

宇文成都闻言,脑职嗡”的一声,几乎要晕厥过去。

子痫!那是产妇的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