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厘岛的传统节日气氛热烈,空气中弥漫着香料的气息和欢快的鼓点。在一场当地男女对唱传情的环节中,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硬朗的张瑞初,即使只是安静地站在人群边缘,也像磁石般吸引了众多当地姑娘的目光。
几个大胆的少女相视一笑,即兴编唱起悠扬的调子,目光灼灼地锁在张瑞初身上。她们演唱歌曲使用的是巴厘岛本土的民族语言——巴厘语,歌词的大意是赞美远方来的勇士像高山一样雄伟,像大海一样深邃,询问他是否愿意留下,带走一颗巴厘岛的珍珠。
钱宋颂起初还带着学术考察般的心态,认真听着翻译器里传来的歌词大意,甚至下意识地分析:“嗯,比喻手法运用了本地自然意象,韵律结构符合传统……”
然而,当又一个姑娘踏前一步,歌声更加婉转缠绵,眼神也更加直白炽热,甚至带着一丝明显的挑逗意味,公然邀请“英俊的异乡人”共舞时,钱宋颂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情绪猛地攫住了她。
这种情绪来势汹汹,完全不符合她所熟知的任何逻辑模型。它像一团火,瞬间烧掉了她引以为傲的冷静分析能力。心率在没有任何运动的情况下异常飙升,呼吸略微急促,一股无名的烦躁感在胸腔里冲撞。
她听不清翻译器里后续的歌词了,只觉得那些姑娘看向张瑞初的眼神,以及周围人群起哄的笑声,都变得异常刺耳。张瑞初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礼节性地微微颔首,但在钱宋颂此刻的感知里,他哪怕多停留一秒,都是某种潜在的“风险”。
“走。”
她猛地伸出手,一把紧紧攥住张瑞初的手腕,力道之大,让他都有些意外。
张瑞初低头,就看到钱宋颂紧抿着嘴唇,脸颊因为某种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情绪而微微泛红,那双总是冷静分析万物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跳跃着两簇火苗。
他没问为什么,甚至没有一丝迟疑,立刻顺着她的力道,被她几乎是“拖”着离开了喧闹的人群。她的脚步很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一直走到远离人群、只能听到海浪声的僻静沙滩,钱宋颂才停下脚步,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她松开他的手,转过身,眉头紧锁,像是在努力解析一个前所未有的难题。
张瑞初安静地看着她,没有打扰。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心底甚至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微甜的波澜。
过了好一会儿,钱宋颂才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真实的困惑和一丝残留的愠怒,语气硬邦邦地开口,依旧是她的风格,却带着明显紊乱的“参数”:
“根据分析,刚才那些声波传递的信息,带有明显的求偶信号和领地挑衅意图。这种非必要社交互动,可能引发不必要的误解和资源内耗。”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词汇,最终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总结,“效率极低,且……令人极度不适。”
她用了“极度不适”这个词。这对于习惯用数据话的她来,已经是情感色彩极其强烈的表达了。
张瑞初看着她这副明明醋意大发,却还要用理性术语来包装的样子,心头软得一塌糊涂。他上前一步,轻轻将她揽入怀郑
这一次,钱宋颂没有分析拥抱的舒适度参数,而是下意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像是在确认某种所有权。
“嗯,”张瑞初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以后这种‘效率低下’的活动,我们都不参加了。”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认真得像在宣誓:“我的信号接收器,只对你一个人开放频道。”
钱宋颂在他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那股无名火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慢慢平息下来。她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原来在严谨的逻辑和数据之外,还存在这样一种蛮横不讲理、却能瞬间左右她所有判断的情绪。
它叫嫉妒。而引发它和安抚它的钥匙,都只在同一个人手里——张瑞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