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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从根本上去改变,那就必须先了解需要改变什么。”

林玄与她离别时的话语,沉甸甸地压在灵心头。因此,她没有选择乘坐官方安排直达罗亚的飞舟上任,而是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登上了一艘驶往罗亚的偷渡船,她需要看到最真实的罗亚。

而那艘本该载着她的飞舟上,此刻坐的则是某只鼠,它只需要在抵达前不露馅即可。

“林老弟,不是哥你,你这才炼气十一层的修为,就敢想着去罗亚那鬼地方发财?太冒险了吧!那地方,啧啧……”

在颠簸狭窄的偷渡船舱内,灵靠着精湛的伪装,已经和一名叫秦假航的筑基初期修士混得颇熟。秦假航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普通,带着几分怯懦和渴望的年轻修士“林玄”,以一副过来饶口吻劝诫着,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盘算。

“唉,秦哥,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

灵,此刻的林玄,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赋不佳的苦闷与对资源的渴望。

“我这赋您也看到了,卡在炼气十一层多久了?要是有点门路,谁愿意冒险去罗亚碰运气呢?还不是听那边地广人稀,有些特产资源在本地不值钱,但只要能带出来一点,就够我攒钱突破筑基了……”

她这番辞合情合理,将一个底层修士的无奈与挣扎表现得淋漓尽致。以她金丹期的修为,改变外貌,收敛气息伪装成炼气期,瞒过一个筑基自然是轻而易举。

“嗯,也是,你这真是……同名不同命啊!”秦假航笑着拍了拍“林玄”的肩膀,打趣道,“东联邦那位声名赫赫的分神大修也叫林玄,你呢,也叫林玄,结果还是个炼气,哈哈!算了算了,不这些扫心,走,咱再去玩几把?散散心!”

“秦哥,我……我这才几啊,还没到罗亚呢,钱都快输没了……这……”灵装作一副十分为难又囊中羞涩的样子,眼神躲闪。她深谙与人快速拉近关系的门道,要么找到共同的兴趣爱好,要么能稳定地给对方提供利益。

为了迅速搭上秦假航这条能接触罗亚地下走私网络的线,她选择了最快的一种,赌博,并且刻意控制输赢,让自己在对方眼中,变成一头可以持续薅羊毛的肥羊。

“这怕什么?”秦假航故作豪爽地大手一挥,“玩这个嘛,都是有输有赢的,风水轮流转!你看你前两运气背,今肯定就能赢回去!这样,今玩的钱,哥先给你垫上!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够意思吧?”

他拍着胸脯保证,一副仗义疏财的模样。

这子家底倒是不浅,前几输了不少,看起来这些年还是存了些积蓄……不过我前两是不是下手太狠了?可别把他吓跑了,不行,今得让那两个打盒子牌的放点水,让他赢把大的,把这子的瘾头和贪心彻底勾起来才协…

秦假航心中飞快地盘算着,脸上却依旧是那副热情洋溢的笑容。

“嗯……行吧,既然秦哥都这么了,我再不去,就是不给秦哥面子了。”

灵犹豫了片刻,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点零头。

她投入这些灵石,自然不是白给的。根据这几从秦假航口中旁敲侧击得到的信息,此人专门从事罗亚特产资源的走私勾当。那些在罗亚本土因为管制和内部消耗而价格极低的资源,一旦偷运出来,到了外面就是数倍甚至十数倍的利润。

为什么会有这种暴利?因为罗亚除了每年必须上缴给东联邦的固定份额外,其余所有特产资源均有严格的出口管制,未经许可是严禁流出的。

然而,在罗亚本土,那些真正从事种植,采集的底层凡人,生活却极其困苦,甚至连每年抵御严寒的基本供暖费用都东拼西凑,常常是十几个人像沙丁鱼一样挤在几平米的屋里,仅仅能维持不被冻死罢了。

在生存的重压之下,这些凡人就成了走私客们重点瞄准的目标,他们常常会偷偷从种植户的仓库里夹带私货出来售卖。

冻死和偷运被抓到后可能被打死之间,他们往往只能无奈地选择赌一把后者。

此刻牌桌上,气氛热烈到近乎诡异。

“金钩钓!七对!清一色!杠上花!哎呀,刚才要是先打那张就好了,还能凑个杠上炮!四杠!满清十八学士!海底捞月……哎呀!怎么就这么快限了倍数了呢?!”

灵猛地将牌推倒,脸上那悔恨莫及的表情几乎要溢出来,捶胸顿足,这次可不是装的,她是真心疼那本可以赢到手的灵石!

秦假航看着他那副痛失巨款的模样,心里简直乐开了花,面上却强装镇定,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灵的肩膀:“我什么来着,林玄老弟!这玩意儿,讲究的就是个运势轮回!你前两手气背到姥姥家了,今这好运不就来了吗?这就是时来运转!”

哼,真当这个什么神识屏蔽器有用啊,也就屏蔽屏蔽你们这些炼气的垃圾。

“还好设了番数上限,不然光你这一把,我就得赔得当裤子喽。”坐在对面的沈问洁装作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拍了拍胸口,眼神却悄悄给秦假航递了个信号。

“得了吧你!”旁边的黄之凯立刻默契地接上话,故意用不屑的语气泼冷水,“这种千年难遇的牌,他能摸到一副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你还指望他再来一次?做梦去吧!”

灵立刻顺势露出一副深以为然、又带着强烈不甘的复杂表情,附和道:“黄哥得对,这种牌……我怕是这辈子都摸不到第二次了……”

然后……

下一局。

“胡!清一色双龙七对!!!”灵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次一半是装的,一半是心疼上限。

再下一局。

“十八罗汉!金钩钓!海底杠上开花!!!”

牌桌上一时只剩下洗牌的哗啦声,灵表面上兴奋得满脸通红,心里却在疯狂滴血。

为什么!为什么要定那个该死的上限?!要是不限番数,光是这几把牌赢来的灵石,就够眼前这三个家伙给自己打几百年工才能还清了!亏大了!真是亏大了!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灵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因为心疼灵石而激动的心情,然后装出一副彻底上头,双眼微微发红,赌徒本性暴露无遗的样子(不全是装的),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声音带着蛊惑和急切,看向其他三人:

“要不……咱接下来……就不限番数了?玩点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