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蒋大叔，你喝到了酒就翻脸不认人是吧？想喝够，自己买去。
就我那三瓜两枣的工资，能请你们喝一口酒已经是极限了。”
邋遢老头跳了出来，“对，这位哥工资确实不高，还要养活妹妹。”
陈之安认真的对着大家点点头，“真是和邋遢老头的情况一样，要是请你们一人喝二两酒，我和妹妹就得饿肚子，不是我气，是实力不允许。”
邋遢老头双脚一蹬地上，嗖的一下屁股就滑到了陈之安脚边，“陈，在给我倒一口酒呗？”
陈之安立马放下翘着的腿，“邋遢老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在地上打溜溜，真埋汰。”
邋遢老头不以为意，笑嘻嘻的伸手端着凳子上的酒碗就喝了一大口。
“唔～够劲，蒋你也来喝一口。”
蒋大叔接过酒碗不客气的一口气把碗里的酒全喝光。
昂着脖子，把碗里喝不干净的酒，一滴滴滴进嘴里。
然后又捏了几颗炒黄豆抛进嘴里，一脸满足的靠在柱子上，摇晃着脑袋哼着戏曲。
陈之安看了一眼旁边的蔡师傅，“你也赶紧喝，不然他们得抢你的。”
蔡师傅拿起他的酒碗嘬了一口，“他们敢抢我的，我明就敢往菜里放半斤盐。”
邋遢老头伸到一半的手，立马缩了回去，装着没事在衣服上擦了擦。
等肥肠和猪肚洗完，都快亮了，食堂师傅们也来上班做早饭了。
陈之安提着一麻袋肥肉和两个猪肺回了家，想着肥肉该怎么处理。
野猪肉丫头不爱吃，更不用挑嘴的陈之安了。
看了一眼时间，跑上阁楼把丫头弄醒，“妹，我们进城去不去？”
丫头闭着眼睛瘪着嘴，“回家吗？”
“回。”
丫头忍着困意努力的睁开眼睛，“哥，有热水洗脸吗？”
陈之安帮困得又闭上眼睛的丫头穿好衣服，抱着下楼在屋外走了一圈。
冰冷的寒风一吹，丫头缩着脖子立刻困意全无，气呼呼的喊道:“哥，你坏，我还没睡醒。”
让丫头洗脸刷牙，陈之安跑去把长工余杭也喊了起来。
余杭开始听见陈之安要去城里，立马起床收拾自己。
等打扮好才发现不是要带他去城里，而是让他帮忙喂狗。
余杭不乐意的道:“孩哥，我也跟你一起去城里玩。”
陈之安蛊惑道:“余杭兄弟，你在家让黑带你去荒地捕猎，我去城里走亲戚不方便带你。”
余杭挠了挠头，“你们家黑都不搭理我，黑愿意跟我去荒地玩吗？”
陈之安也纠结了，黑不吃其他人味的东西，除非得到他和丫头的允许，也不单独跟其他人走。
“兄弟，你自己跟黑商量呗？”
余杭撇了撇嘴，“商量个屁，我都不知道商量多少回了，黑都是爱搭不理的。”
陈之安看了一眼时间，“那你回家补觉去吧，当舔狗都不会，要你何用？”
余杭进屋找到黑的绳子，对丫头哄道:“妹，你给黑把绳子套上，我们一起进城，哥给你买汽水喝。”
丫头拿着绳子给黑系上，“余杭哥，你把钱掏出来我看看。”
余杭掏了掏兜，空空如也，急忙道:“你们等我一会，我回家拿钱去。”
等余杭一走，陈之安立马锁门，提着麻袋喊道:“妹，咱们快走，一会跟屁虫来了。”
提着一麻袋肥肉陈之安根本走不快，扭头一看丫头还牵着黑。
无语的问道:“妹，你带黑干嘛？司机不让上车。”
“带黑回家看看，我怕它了家在哪儿！”
“哈哈，你们想甩掉我是不可能的，孩哥，你不知道班车到时间才走吗？”
余杭高心一边喊一边跑了过来，拿过丫头手里的绳子，“给我，我牵着黑。”
陈之安把麻袋放在地上，“余杭，你要跟我们一起进城，就帮忙抬麻袋。”
余杭伸手抓着麻袋的一角，轻轻松松的跟着陈之安一起抬着麻袋到了车站。
等车来，司机探出头喊道:“孩又是你两兄妹，狗不能上车，一会咬着人。”
“黑，上车，这司机对你性别歧视，甭搭理他。”
丫头牵着黑上了车，找了个位置坐下，陈之安在把麻袋抬上车。
余杭很自觉的买了票，挨着丫头坐在一起。
司机无奈的笑着道:“孩，真不能让狗上车，一会咬了人我怎么办？”
陈之安笑了笑，“司机甭怕，就是你咬了人，我家黑也不会咬人。”
“嘿，你个孩怎么话的，拿我跟狗比较是吧？”
“司机，你就是闲得蛋疼，没人跟你话找事是吧？往回提着猪、鸡鸭鹅的，你一句话都不，我带只狗你话怎么这么多？”
司机笑了起来，“丫的我就是看不惯你，你丫上次扎我轮胎，我开出去没多远轮胎就被扎了。”
陈之安递了一支烟给司机，“我就喜欢别人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司机接过烟看了一眼，笑呵呵的叼在嘴上点燃，“孩，你可以啊！都抽上中华烟了。”
“嘁～我从学抽烟就是中华开始，低于八毛的烟我嗓子不乐意。”
司机惬意的吐了一口烟气，“你可真行，你家大人不管你吗？”
陈之安推开客车的窗户，“自己挣钱自己花，一分不用带回家。”
司机看陈之安连开了花几个车窗，“不嫌冷啊，开那么多窗户？”
“透透气，臭死了。”
司机丢掉烟头，看了看时间，“孩，你都工作了吗？真看不出来。”
陈之安笑了笑，回忆感慨道:“今年都是工作的第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司机摇了摇头，“那你也算赶上好时候了，不然下乡当知青遭不完的罪，我家亲戚的孩子每次写信回来都哭诉吃不饱，让家里人想办法接回去。”
陈之安不客气的道:“活该，一样的种田，农民还要养孩，知青连自己都养不活，完全是态度问题。”
司机手指敲打着方向盘，“你这话也对，像我时候家里孩子多也不够吃，很就知道去田间地头，溪山里找吃的填饱肚子。”
余杭得意的插话道:“你们比我哥差远了，我哥肉都吃不完，还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