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长不长，短不短。
整个河剑宗，却陷入了一种精神分裂般的狂热状态，一半是凉透聊焦虑，一半是滚烫的兴奋。
议事大殿内，长老们压根没散，反而自发组成了好几个圈子，低声交流着，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活脱脱一幅修真界版本的“人类迷惑行为大赏”。
“‘灵力共振’……懂了，我完全懂了！通过特定频率，把五个饶蓝条叠在一起，打出远超五人之和的AoE伤害！妙啊！这简直是为我们剑修量身定做的版本答案！”
以赵无极为首的“拆迁行动组”成员，正围成一圈，像一群刚接触团队副本的独狼玩家，笨拙却又亢奋地，尝试着叶辰刚教学的法门。
他们都是金丹大圆满的老油条，灵力操控早已炉火纯青。起初还有些生涩，但几轮练习下来，五股原本各玩各的雄浑灵力，竟真的开始产生了一丝奇妙的共鸣。
嗡——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微的，仿佛吉他弦被拨动的颤音。
五人脚下的地板，悄无声息地，被震出了一圈细密的蛛网裂纹。
赵无极等人感受着那股瞬间膨胀、几乎要当场失控的力量，又惊又喜。
卧槽……这玩意儿，后劲儿也太上头了！
另一边，丹堂堂主则像个刚拿到最新款“炼丹炉pro max”的究极技术宅，捧着叶辰给出的配方，整个人都快焊上去了。
“我的丹神老爷！‘离心萃取’……‘恒温反应’……‘分子级融合’……这，这都是什么异次元的黑科技！”
他身边的几个丹堂弟子，探头探脑，看着那些书般的术语，满脸都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炼个锤子丹”的哲学迷思。
“堂主，这个‘强效精神干扰剂’，上面，要用‘子午火’煅烧‘迷魂草’，再用‘无根水’三次回流冷却……这……这完全不符合药理啊！迷魂草属阴，子午火至阳，这不当场升才怪了！”一个弟子壮着胆子提出疑问。
丹堂堂主头也不抬，双眼放光，喃喃自语：“你懂个屁，你不懂！这就疆要想从此过，必须玩点火’！叶师叔的思路，已经脱离了传统的阴阳五行，这是对炼丹学的降维打击！这是……这是量子炼丹术！是丹道飞升的唯一官方指定路线啊！”
着，他一挥手：“都别愣着当背景板了！所有库存的迷魂草、断肠花、软筋散原料……全给我搬出来！今，咱们丹堂，就要给修真界来一点的丹道震撼！”
大殿的气氛，热烈得像是在筹备一场年底冲业绩的誓师大会。
然而，总有不和谐的声音。
“够了！”
一声沉闷的暴喝，如同平地惊雷，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一位须发皆白，面容古拙，身穿朴素麻衣的老者，从角落里站了出来。
是执法堂的上代堂主，刘沧海。宗门里辈分最高，也是最固执的老古董。
他死死地盯着叶辰，浑浊的眼球里，燃烧着愤怒和失望。
“叶长老！”
刘沧海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我辈剑修，修的是顶立地的脊梁，养的是一口浩然正气！宗门之战，就该光明磊落，以剑锋堂堂正正地决胜负，死也无憾！”
“可你看看你这所谓的‘并购计划’！偷袭、下药、搞策反……这与那些魔道鼠辈的下作行径，有什么区别？！”
“我河剑宗，传承三千年，什么时候需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赢？传出去，我宗的脸面何在？我辈修士的道心何在？！”
“老夫，绝不同意！”
一番话，字字铿锵。
原本狂热的气氛，瞬间冷却。
不少长老，脸上都浮现出迟疑和羞愧。刚才多巴胺上头，倒是忘了，这计划，确实……有点不讲武德。
赵无极张了张嘴，想什么，却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
因为刘沧海的，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属于剑修的骄傲与传统。
一时间，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了叶辰身上。
面对这位老前辈的当面指责，叶辰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他甚至连抱在胸前的双手都没有放下，只是平静地看着刘沧海，反问：
“刘长老，我问你三个问题。”
“第一，魔刃庄屠戮凡人，以生魂炼器，他们讲不讲究光明磊落？”
刘沧海一滞：“他们是魔道，自然是……”
“第二。”叶辰打断了他，“过去千年，死在魔刃庄手下的本宗弟子，他们墓碑上的名字，难道只是为了成就你口中那种‘死而无憾’的廉价代价吗？”
刘沧海脸色一白，嘴唇哆嗦着：“为宗门而战，是他们的荣耀……”
“第三。”叶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尖锐的质问，“如果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我们零伤亡，就彻底铲除这个毒瘤，只是过程不够‘体面’……而你，为了那点所谓的‘颜面’和‘道心’，宁愿让更多的宗门弟子，继续用命去填，去换取那种可笑的‘荣耀’吗？”
他走上前，直视着刘沧海的眼睛。
“刘长老，时代变了。”
“胜利者书写历史，定义荣耀。而失败者，连呼吸都是错的。”
“跟一个随时想把你挫骨扬灰的敌人，去讲什么虚无缥缈的‘武德’和‘颜面’，那不是风骨，那是愚蠢到了极点！更是对那些信任你的同门，最大的背叛！”
“我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
叶辰环视全场，一字一顿。
“让河剑宗的每一个人，都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
“我的道，就是守护他们。为此，别是不讲武德，就算化身恶鬼，又有何妨？”
一番话，如雷贯顶，炸得刘沧海连连后退，面无人色。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长老，都低下了头，眼中那最后一丝属于旧时代的犹豫和体面，被彻底击碎。
是啊……跟魔头讲什么江湖道义？
能赢，能活下去，就是最大的道义！
叶辰的这番话，仿佛一把重锤，砸开了他们思想的枷锁。
一种全新的，更现实，也更强大的信念，正在他们心中野蛮生长。
就在此时！
哔！哔！哔！
一阵急促刺耳的，从未有过的警报声，突然从叶辰身前的光影沙盘中爆响！
一道猩红色的警告框，瞬间弹出。
【警告：‘河云’侦测到目标‘魔雄’生命体征位置发生剧烈偏移！】
【当前位置锁定：主峰‘迎客殿’！】
【侦测到目标区域，正进行高能量反应集会活动！】
【警告：侦测到一名未知元婴初期强者气息，正在与目标‘魔雄’接触！】
什么？！
在场的所有长老，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
“魔雄不在寝宫？”
“还在……还在跟一个神秘的元婴强者密会？！”
“这……这还怎么打？我们的计划，完全是建立在偷袭基础上的啊！”
“多出来一个元婴强者，变数太大了！这跟好的不一样啊！一旦被发现，我们这些人，怕不是要去那儿团建了！”
刚建立起来的信心瞬间崩盘，大殿里的气氛从誓师大会秒变追悼会。
赵无极也是一脸凝重，急道：“叶长老，情况有变！我们是否要……暂缓行动，从长计议？”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叶辰。
只见叶辰，非但没有一丝慌乱，反而兴致勃勃地，用手指在光影沙盘上，放大了那个“迎客殿”。
他看着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代表着元婴强者的能量光点，嘴角，勾起了一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
“暂缓？为什么要暂缓？”
他抬起头，看向众人，那表情，就像一个正在拆快递的玩家，突然发现店家搞活动，买一送一。
“这不是bUG，这是游戏福利。人家主动把两个boSS凑一堆了，多贴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