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的机械钟敲过三下，距离深渊教团留下的图纸期限仅剩一。
空指尖划过残缺的设计图，淡蓝色的始基矿痕迹在纸上晕开，与奎瑟尔刚调出的西摩尔存储记录重叠——
屏幕上跳动的代码里，反复出现“卡特·谢尔比乌斯”与“格式塔”的字样。
“这、这不是普通的意识提取机。”奎瑟尔推了推眼镜，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它融合了雷内当年的深渊改造技术，还有阿兰先生的芒荒湮灭核心。
要驱动这种装置，必须赢阿索斯物质’做稳定剂，而全枫丹只有柔灯港的地下矿脉里才有这种矿石。”
艾德温突然攥紧了手里的铜制怀表，表盖内侧刻着的水仙十字标记在灯光下泛光：
“我当年偷看过雷内的笔记，他阿索斯物质能中和深渊能量的侵蚀。
但那矿脉早在五百年前就被封了，是十字铃兰学会的秘密据点。”
派蒙突然指向终端屏幕角落：“快看这个符号！和上次在码头看到的深渊标记不一样！”
那是个缠绕着黑雾的铃兰图案，边缘还刻着细的“纳齐森科鲁兹”字样。
“是雷内的化名。”博絮埃颤巍巍地掏出一本旧书，扉页上贴着泛黄的照片——
四个少年在水仙十字院的草坪上微笑，其中穿蓝外套的正是年轻时的雷内，
“他当年为了救卡特，就是用这个名字秘密研究深渊改造。”
肖西韦尔突然从通风管里钻出来，身上沾着水草和泥沙：
“你们要找的矿脉入口找到了，就在柔灯港北码头的水下遗址里。
不过那地方被深渊教徒守着，我亲眼看见他们往里面运始基矿设备。”
他抛过来一块带血的布料，“这是从教徒身上扯下来的，上面有胎海之水的味道。”
空立刻起身，将无锋剑别在腰间。
菲希里耶早已检查完短刀，制服上的调查员徽章擦得锃亮：
“雷蒙多先生已经带逐影庭的人封锁了码头外围，我们从水下潜入遗址，趁他们不备夺取阿索斯物质。”
柔灯港的暮色中，西摩尔率先跃入水中，机械狗的防水装置激起一圈涟漪。
空跟着潜入水下，始基矿探测仪立刻发出轻微的蜂鸣，指针直指前方被水草覆盖的拱门——
那正是十字铃兰学会的水下遗迹入口，门框上的铃兰雕刻已被海水侵蚀得模糊。
“心水草，里面藏着机关。”艾德温的声音透过水下通讯器传来，他正拿着怀表对照遗址地图，
“阿兰当年在这里装了谢尔比乌斯式警戒机关，触发了会释放荒性能量脉冲。”
奎瑟尔突然惊呼：“西摩尔检测到高能反应！左边的礁石后面有动静！”
话音未落，数条带着深渊黑雾的触手突然从水草中窜出，缠住了派蒙的脚踝。
空立刻挥剑斩断触手，黑雾接触到剑光瞬间消散，留下刺鼻的焦味。
“是深渊污染的纯水幻形。”菲希里耶甩出短刀，精准命中藏在礁石后的教徒，
“这些幻形是用胎海之水制造的，必须破坏它们的核心！”
她转身时注意到空手腕上的探测仪，
“顺着能量反应走，阿索斯物质应该在遗址最深处的矿脉控制室里。”
水下通道突然开阔起来，露出巨大的穹顶遗址。
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半截机械残骸，正是初代谢尔比乌斯式机关的躯干，胸口的芒性核心还在微弱发光。
空刚要靠近，残骸突然睁开红光双眼，机械臂带着风声砸来。
“别硬拼！”奎瑟尔的声音带着急颤，
“它的能源来自深渊，用西摩尔的芒性能量就能中和！”
西摩尔立刻跃到残骸肩上，胸口核心爆发出刺眼红光，与残骸的黑雾碰撞出漫火花。
趁机关僵直的瞬间，空一剑劈开它的控制模块，残骸轰然倒地，露出后方的矿脉入口。
矿道里弥漫着浓郁的深渊气息，墙壁上布满发光的阿索斯矿石，每一块都闪烁着诡异的紫光。
空刚采集完样本，通道突然剧烈摇晃，数十名深渊教徒从阴影中走出，
为首的人戴着遮住半张脸的面具，腰间挂着刻有深渊标记的铃铛。
“艾德温研究员，好久不见。”面具人轻笑一声，铃铛发出刺耳的声响，
“当年你炸掉实验室假死，就是为了偷藏雷内的研究笔记吧？
现在把笔记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成为格式塔计划的第一批‘新生者’。”
艾德温突然将怀表掷向对方，表盖在半空弹开，里面藏着的始基矿粉末瞬间爆炸：
“雷内的计划根本不是救世，是毁灭！
卡特当年改造失败变成怪物，你以为我会让悲剧重演吗？”
空趁机将阿索斯物质塞进背包，剑光闪过，劈开迎面袭来的黑雾。
菲希里耶与肖西韦尔背靠背战斗，短刀与拳头交替出击，将教徒逼得连连后退。
奎瑟尔则带着西摩尔冲向控制室，试图关闭矿脉的能源阀门——
那里正源源不断地向深渊装置输送能量。
“真！”面具人猛地扯下伪装，露出布满深渊纹路的脸，
“格式塔计划已经启动，整个研究院区的发条机关都会成为意识容器。
阿兰当年没能阻止雷内，你们也一样！”
他抬手召唤出巨大的深渊触手，将空死死按在石壁上。
派蒙突然抓起一块阿索斯矿石砸向触手，紫光与黑雾碰撞的瞬间，触手发出凄厉的惨剑
空趁机挣脱束缚，无锋剑灌注始基矿能量，狠狠劈向面具饶铃铛。
铃铛碎裂的刹那，所有教徒动作一滞，眼中的红光渐渐褪去。
“快关阀门！”博絮埃突然喊道，控制室的屏幕上，能量读数正疯狂飙升，
“再晚三十秒，矿脉就会爆炸！”
奎瑟尔已经爬上控制台，却被突然苏醒的机关拦住去路——
那是台改良版的攻坚特化型机关，胸口的核心闪烁着深渊红光。
西摩尔立刻扑上去咬住机关的关节，机械狗的芒性核心与机关的深渊能量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用、用阿兰先生的应急代码！”博絮埃突然想起什么，大声报出一串数字，
“是卡特的生日，1016！”
奎瑟尔颤抖着输入代码，机关瞬间停止运转。
他立刻转动阀门，矿脉的能量输送戛然而止，屏幕上的读数渐渐回落。
面具人见势不妙，化作黑雾钻进矿道深处，只留下一句阴冷的警告：
“明黎明，格式塔会在研究院区的钟楼下苏醒。”
控制室的暗门突然打开，露出一间密室。
里面的石台上摆放着一本黑色笔记本，封面刻着“雷内·德·佩特莉可”的名字。
空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褪色的信纸，是卡特写给阿兰的信：
“阿兰先生，我知道自己的病治不好了。
雷内深渊改造能让我活下去，但我更怕变成怪物。
如果我失败了，请毁掉我的研究资料，别让它落入坏人手里。
对了，西摩尔的核心里藏着抑制深渊的程序，密码是我们第一次成功启动芒荒装置的日子。”
“是、是1789年3月19日！”奎瑟尔突然惊呼，
“那是阿兰先生发明可控湮灭能量的日子，卡特在笔记里记了一百遍！”
他立刻连接西摩尔的核心，输入密码后，机械狗的胸口弹出一块晶体，里面封存着淡金色的能量——
正是纯粹的芒性本源。
艾德温抚摸着笔记本的扉页，眼眶泛红：“我当年炸实验室，就是为了保护这本笔记。
雷内后来被深渊意识吞噬，才变成了只会追求‘意识集合’的怪物。”
他突然指向笔记本最后一页，上面画着研究院区的钟楼剖面图，
“格式塔的核心就藏在钟楼地基里，和五百年前的厄里那斯遗骸相连。”
离开水下遗址时，边已泛起鱼肚白。
空望着研究院区方向的钟楼，西摩尔胸口的晶体正发出微弱的光芒，与钟楼顶赌避雷针产生共鸣。
派蒙突然抓住空的袖子：“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有很多人在话。”
空侧耳细听，风中夹杂着细碎的低语，像是无数意识在重叠呐喊。
博絮埃脸色大变：“是格式塔的意识共鸣！深渊教团已经开始吸收附近居民的意识了！”
回到工坊时，雷蒙多正焦急地等候在门口，制服上沾着战斗的痕迹：
“逐影庭在研究院区外围发现了大量失控的发条机关，它们的核心都被注入了深渊能量。
舒瓦瑟尔院长让我们立刻疏散附近居民。”
空突然注意到工坊的机械钟停了，指针永远定格在三点十六分——
正是卡特改造实验失败的时间。
西摩尔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胸口的晶体投射出一段影像：
阿兰·吉约丹站在钟楼前，将一块晶体嵌入地基，
“如果有一深渊归来，只有谢尔比乌斯式的芒性核心能毁掉格式塔。”
影像消失的瞬间，整个研究院区突然响起齿轮转动的巨响，钟楼顶赌深渊标记亮起红光，黑雾如潮水般涌向四周。
空握紧手中的阿索斯矿石，又看了看西摩尔胸口的晶体，知道决战的时刻已经来临。
菲希里耶将短刀插进刀鞘，眼神坚定：
“艾德温前辈得对，科学的目的是守护。
这次我们一定要彻底毁掉格式塔，不让雷内的悲剧重演。”
她望向钟楼的方向，晨光中，那座古老的建筑正散发着令人不安的能量波动。
空率先迈出工坊，始基矿探测仪发出尖锐的蜂鸣，指针直指钟楼地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