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辞鱼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赢长屹与荆毅策马回进大门时,一青年将士带领队伍来接。

那将士名傅骁炎,三十多岁,意气风发,战力腾腾,年纪轻轻就曾是九卿之一的卫尉。

但因其性格实在太过急躁,之前当值时与人宫门前起了冲突,秦宫大门伤人致玻

赢厉将其调任函谷关守关隘,后来才提战寒征为卫尉。

傅骁炎看到赢长屹回来,立即迎上前道:“长屹君,您不必理会那些人,他们口口声声救国救民,实则他们自己才是暴乱的制造者!

他们打着您的名号,行叛逆之举,您放心,我们函谷关所有将士,定会将他们所有人拿下!绝不让他们坏您名誉!”

傅骁炎还带着他走上城楼,查看备战情况。

乌云滚滚下,一群将士们站得如同钢铁,铿锵笔直。

还有一批人在悄无声息地搬运着一块又一块的大石头,满头大汗淋漓,无数将士手指都被巨石磨破。

赢长屹站在城楼之上,所有场景尽收眼中,长眉微微皱起:

“函谷关虽易守难攻,但他们人数众多,滚石到底有限。”

这么多将士,未必会是八十万大军之对手。

傅骁炎却傲然一笑:“长屹君不必担忧,行军作战,只要不畏死,就打不死!就算死了我们的尸体都还能投掷下去砸死几个人呢!”

将士之尸骨,本该运回家乡,入土为安,但真正战时,无数将士的尸体都会化为攻击敌饶利器。

傅骁炎等人早已做好了各方面最坏的打算,他拍着胸脯自信道:“长屹君尽可放心,我们赳赳雄兵,定不会输此场战役!

本将还等着得胜后,回家陪朵儿生产、抱孩子呢!”

提起这,他脸上不受自控扬起幸福的笑:“我娘子朵儿再过十几日就要分娩了,我就要做爹了!这是喜事,定是好兆头!”

赢长屹峻沉的眉间凝重更是深沉。

傅骁炎成婚很久了,那位朵儿娘子可爱纯真,经常跑到秦宫门口接傅骁炎下职。

她总是甜甜地喊:“骁炎哥哥,我来啦~走,好陪我去买糖葫芦的~”

“骁炎哥哥,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是你最爱的梅子酒呀~”

“骁炎哥哥,走不动了~要你背~”

那时候他们时常下职后在秦宫不远处打情骂俏,羡煞整个秦宫。

傅骁炎喜欢梅子酒,因他与朵儿是青梅竹马。

傅骁炎三十四岁了还不曾让朵儿怀孕,因他心疼朵儿,不想让其承受分娩之痛。

据今年还是朵儿百般要求,傅骁炎才总算同意。

如今……

朵儿每日大着肚子,在家中盼着傅骁炎归家。

那个孩子即将来到这个世间,睁开水灵灵的眼睛看到他这位威风凛凛的父亲。

可若是出事……朵儿,再也等不到归家之人;孩子,生来将没有父亲。

赢长屹一向如同谪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神色间,凝上一层悲悯之色。

他垂眸,银白色锦衣上绣着一株兰花,兰花花瓣采用和田玉雕琢而成,栩栩如生。

赢长屹的大手取下那枚和田玉花瓣,放入傅骁炎手中:

“傅将军定会平安归家,到时,我亲自前去参加满月宴。”

“多谢长屹君!”傅骁炎激动得立即下跪。

长屹君,何等的君子!

这样的人,怎么能背上造反的罪名!

此次,他们就算是死,也要镇压下所有暴民!

太仆府。

赢长屹策马疾驰,大步走入府郑

荆毅跟在他身后,已抱着重重一叠竹简。

竹简上搜集了李清随所有的罪证,从苏伯,到无数人,李清随曾经都与他们有过交集。

赢长屹想,是时候结束这场叛乱了。

疼了他十几年的亲舅舅,该悬崖勒马。

可——

刚到书房外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两饶谈话声。

“你可知此事有多冒险?若是让君上查出,是你在其后安排这一切,定是千刀万剐,车裂火烹!

老爷,就求您停下来吧!”

话的,是一位妇人。

李清随立在书房中,沉沉叹息。

他又如何不知,此事有多冒险。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谨慎微,在华秦兢兢业业。

只是、下忽然传出暴乱之声,这是对屹儿最好的时机,也是他们最好的时机。

“二十七年……整整二十七年了……”

“你可知晓,我等这一日,等了多久。”

当年他与还是皇子的景岩乙时常同买桂花酒,品茗游舟,景媚宜跟在他们身后,欢声笑语,娇俏可爱。

那时候很蓝,阳光正好。

那是南楚最好的春光,也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

他们想永远永远那般下去,壮南楚,护好自己的妹妹。

可华秦忽攻南楚边境,侵占南楚城池,南楚为了议和,不得不让媚儿嫁来华秦。

那时候媚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

可那位先皇……就看上了媚儿……

他们两个哥哥,保护不了南楚,亦保护不了自己的妹妹。

离开那日,杏花微雨落满头。

彼时的李清随还是个清隽的男子,曾想,照顾好媚儿,早日与景岩乙再聚。

可一晃,就已二十七载。

那日见面,两人已两鬓霜白。

即便再行归去,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更何况,这二十七年来,包括上次见面,李清随与景岩乙也滴酒未沾。

他们戒了足足二十七年的桂花酒。

因为太爱,稍不注意饮多,酒后失言,筹备二十七年的计划都将付之一炬。

李清随这二十七年,更是从不饮酒,滴酒未沾。

那个拿着桂花酒泛舟湖上、举杯碰饮的少年,早已不见了。

妇人也是南楚之人,她会武功,是一位剑客,不过早已隐姓埋名,拥有华秦籍贯,名霜月。

霜月在太仆府做了二十多年的婢女,静静陪了李清随二十多年,为他打理府邸所有事务。

每次李清随回府,她默默为其做上丰盛的菜肴,

在他熬夜处理事务时,静静为他添墨拨烛。

此刻,霜月凝视着李清随,眸中泪光盈眶:

“老爷,你心中只有长屹君,只有下,你可有一日……想过你自己……想过……爱你之人……

我害怕……我害怕此次事情败露……我害怕万劫不复……”

一直冷冷冰冰、恪守本分的霜月,终于控制不住从后抱住李清随,声音颤抖而沙哑:

“要不,结束吧……老爷可曾想过……拥有一个温馨的家……成婚生子,带孩子游舟……带孩子去杏花树下放纸鸢……教他舞剑……兴许……我们可以拥有平常饶生活……”

李清随似也想到那些画面,眸中有所动容,可也仅仅只是片刻,又恢复一如既往的冷漠。

这二十七年,他又如何不知霜月的心思,但他视若未见,未曾成婚,就是因为他知道的大计是在刀山火海间行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不成婚,不生子,则永远不会累及家人。

李清随缓缓闭眼,冷漠撇开霜月的手,推开她:

“这是南楚二十七年的大计,亦是媚儿牺牲幸福想要的结局。

我不会负媚儿、负岩乙,更不会负南楚!”

至于霜月……

大争之世,乱世硝烟,谈何爱情?

个人奢念,何其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