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你休要在这儿胡袄,明明是你自己记恨他们,如今竟往敢往本姐身上泼脏水,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嘶……”
魏蒹葭被秋霜突然倒戈气得火大,想要将人抓回来,却是不心牵动到手腕上的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俞风和一众黑衣属下,则不约而同朝自家主子看去,露出的一双眼珠子里,八卦意味极浓。
然而,萧锦寒依旧像是一株翠竹般,立在少女身后一步开外。
刀削斧劈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点神色起伏。
苏婳垂眸望着地上的主仆俩,眉头不由紧紧蹙起,什么叫覃玉成心里全是她?
那子不过才十三岁,放在华国,也就一个刚上初中的屁孩而已。
按照她前世的年纪,要是努努力,完全就是可以当他娘的岁数,这些话未免也太离谱了!
秋霜慌忙往苏婳的方向挪了挪,又冲她磕了一个响头。
“苏姑娘,秋霜可以对发誓,方才所句句属实!
姐自四岁始,整整十一年的时间,从来只穿正红色衣裳,为的就是不愿同她外祖和姨娘一样,一辈子只能当个不得穿正红色的妾室。
覃家世代清贵,而且覃家祖训,凡事覃家男儿,一生只得娶一人。
姐作为相府一个庶出,在京都最好的出路就是嫁给表少爷为妻。
可姑娘的出现,将姐十数年的计划全打破了,姐又怎么可能再容得下姑娘你呢?”
“秋霜!你想找死是不是?!”魏蒹葭气得脸色铁青,尤其是在苏婳面前,这一番话无疑将她遮羞布全掀了。
一时间,看着秋霜的目光更似喷火一般,“你自己不想要命了,难道你家中父母哥哥的命也不要了吗?”
“哈哈哈哈……父母?弟弟?”秋霜倏尔一笑,“我本来就不是亲生的,不过是他们在路边捡的一个乞儿罢了。
姐若是日后还有能力要他们的命,尽管去要!”
罢,又冲苏婳讨好地笑了笑,“姑娘,我方才的一切都是实话。
我一个做奴婢的,哪里敢违抗主子的意思?
还请姑娘看在我如实招供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行吗?
或者,姑娘若是缺个伺候跑腿的,秋霜也乐意为姑娘干活,我知道姐大大的事,姑娘想问什么,想怎么对付她,我都可以帮忙……”
魏蒹葭听到这,一贯的温婉大方终是悉数皲裂,直接捡起方才的一半断刀朝两人冲去。
可刚走到一半,已经被萧锦寒一脚踢飞。
她摔在地上,更是觉得浑身哪哪儿都疼,可她不敢对萧锦寒发火,唯独看向秋霜的目光阴霾重重,“你个贱人,竟敢背叛我,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苏婳没理会主仆二饶争吵,“秋霜,你方才,你家姐大大的事你都知道。
那我且问你,今日晌午给覃玉成的蛊是你家姐所为吗?”
这话是同秋霜问的,可她视线却是一直落在旁边的魏蒹葭身上。
既然魏蒹葭敢仗着身份害自己,那今日突然离开,定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有旁的原因。
尤其是离开的这个时间点,同覃玉成中蛊的时辰实在是太巧合了。
这也是她今夜一定要追来的原因之一,她的朋友很少,覃玉成是她来这世界的第一个朋友。
“蛊?什么蛊?”秋霜怔了怔。
继而有些不确定地道:“姐今日自赌石街出来后,突然是要回京城,连放在覃家的行李都不要了,然后,就同表少爷和表姐一块去香楼,吃了一顿饯行饭。
不过,是吃饭,姐只同表少爷表姐喝了一杯酒,一应菜食都没吃,而且,离开汤山府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一路来滴水未沾。
至于姑娘的下蛊,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做。”
魏蒹葭瞳孔一缩,拢在宽袖下的手,不自觉攥破了掌心,君宴让她给覃玉成用的虫子,竟然是蛊!!!
而且,君宴明明的是七之后才会发作,如今,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竟然连苏婳都知道了,君宴分明就没把她的命当命。
幸好,幸好这件事,她当时留了一个心眼,谁都没有告诉。
然而,她一瞬间紊乱的呼吸,和紧缩的瞳孔,已经全被苏婳看在了眼里。
“得不到,就要毁掉,魏姐的爱,也未免太拿不出手了。
口口声声爱覃玉成,却能亲手喂他九阴傀儡蛊,让他一日日变成一具丧失意识的活死人。
被魏姐这样的人爱上,真是一场劫难。”
魏蒹葭脊背一凉,想都不想就直接矢口否认,“什么九阴,什么傀儡蛊……我听不懂你在什么……苏姑娘莫非要和这个贱人一样,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全加在我身上吗?”
苏婳凉凉看她一眼,没有同她过多争执,“魏蒹葭,我想你一直误会了。
我待玉成一直都只是朋友,从未有过任何男女之情。
你完全不需费这番功夫害我,更不需要去害玉成。”
明明是解释的一句话,听在魏蒹葭耳中,顿时像是往心底扎了一根刺。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我这十数年都求不得的,根本入不了你的眼吗!
你算什么东西?
你不过是一个贩夫走卒家的破落户而已,连寒门都算不上。
居然还看不上玉成!你凭什么看不上?!难道就凭你旁边的这个瘸子吗……”
啪!
苏婳扬手,照着魏蒹葭脸上就是狠狠一巴掌下去。
“不会话,老娘现在就教你好好,省得你日后入了土匪窝被自己这张嘴给害死!”
她生力大,这一巴掌更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直接将魏蒹葭打得倒在地上。
脸颊迅速肿起一大块,甚至耳畔隐隐有嗡嗡声响起。
不过,盛怒中的苏婳没看到,身后人嘴角浮起的笑意。
魏蒹葭捂着脸颊,好一会才回过神,终是冷静了许多,心头惊惧交加,“入土匪窝?!你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