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千鹭话音一落,四人都是心生恐惧。
一峰主惶恐道:“掌门,我们实在是不知啊,昨夜一切如故,并无异常,夜深也是毫无动静,可今晨醒来却是发现一名守堂弟子被杀,我一番查证后并未发现任何踪迹,赶上主峰来才发现其他三峰居然发生了同样的事。”
话音落,另外三人都是齐齐点头。
余千鹭面色阴沉。
在四峰上杀剑灵峰的弟子,无论是谁,都是赤裸裸的羞辱和挑衅,根本是不将他余千鹭和剑灵峰放在眼里。
四位长老也是怒火丛生。
剑灵峰好歹是落神州最强大的门派之一,在江湖和百姓心中都有极高的地位,可如今却是混乱丛生,先是派出去查探的人被杀,如今还有人闯进家门在眼皮子底下杀人,实在是过分至极。此事若是传出去,不仅会让剑灵峰弟子人人自危,人心涣散,还会引得江湖人嘲笑侮辱。
出了如此大的事,四峰峰主个个紧张得不敢再话,只能静静等待掌门开口。
安静片刻,余千鹭沉声问道:“凶手如何下的手?”
一峰主上前一步。
他斩钉截铁道:“颈部利刃伤,一击致命!”
余千鹭再问:“可能看出门道?”
一峰主一脸笃定道:“掌门,那颈部伤口很,且并未流血,寻常人几乎是难以看清,我们也是在费尽心思后才查得,且遇害弟子并无其他内外伤。由此可见,下手之人必然是速度奇快,让受害之人毫无反应。若是以刀剑下的手,只怕他手中之剑也是薄如柳叶,轻如鸿毛。”
高位上的五人眉头紧皱。
下武功五花八门,仅凭外伤伤口根本难以判断下手之人是谁,甚至都难以判断使的什么功夫与手段,哪怕是有些眉目,也是难以服人。
这时,大长老沉声问道:“那弟子在何处遇害的。”
一峰主恭敬答道:“避风殿内。”
大长老再问:“所谓百密终有一疏,凶手可有留下其他痕迹?”
一峰主面露惧色,认真道:“大长老,我们查探一番,在避风殿内外却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但我离开之时,第一峰的执事还在心查探。”
完,一峰主已是一头汗水。
自己的弟子被杀,身为峰主却是找不到任何线索,若是几位位高权重的老人怪罪下来,他又如何能承担。
果然,他一完,余千鹭面色越发阴沉,他咬牙切齿怒斥道:“四峰各有一人被杀,却是毫无痕迹,你们,难道我剑灵峰闹鬼了不成?”
四人齐齐颤抖。
余千鹭突然用力拍桌,直接将侧身的桌拍碎,他暴躁怒斥道:“话啊!”
四人恐惧万分。
第三峰峰主跨出一步,战战兢兢道:“掌门,其他三峰我倒是不知,但我第三峰因靠近出山主道,一向是戒备森严,每夜都有执事亲自守夜,还有不止隐藏在暗中的暗哨,寻常人莫杀人,甚至都难以靠近我峰内,那神秘凶手悄无声息潜入第三峰杀掉一人,还不留下一丝痕迹,只有三种可能。”
众人默不作声,丝毫不喜欢他卖关子的举动。
那人面露纠结,却又笃定道:“其一,那凶手乃是归源境的内功高手,那等高手的气息与动静深不可测,副峰弟子自然难以察觉;其二,凶手有着绝世轻功和上等匿踪之术,可以来无影去无踪,踏雪无痕,踏水无声;其三么……”
话到此处,三峰主又是犹豫不决。
余千鹭沉声道:“下去!”
三峰主点头,斩钉截铁道:“第三种可能便是那人对剑灵峰十分了解,熟门熟路,可在最短的时间内决定从何处下手,还可以轻易避开所有的暗哨。”
众人皆是脸色大变。
三峰主得隐晦,但他所这第三种可能,分明是在剑灵峰内有内奸,且正在残害剑灵峰弟子。若是外人下的手,还可以严加防范,可若是自己人下的手,那可是防不胜防啊!若真是如此,只怕剑灵峰内会人人自危,甚至是寝食难安,因为他们身边的每一个人,甚至是自己最信任的人都可能是凶手。
大殿内,落针可闻。
四位峰主依旧是忐忑难安,生怕会受到重罚,甚至被剥夺峰主身份。
余千鹭和四位长老也是眉头紧皱,显然是颇为苦恼,许久之后,余千鹭低声道:“四位长老,看吧……”
大长老立刻出言:“掌门,此事实在难以断决,有可能是其他门派,有可能是前不久杀了我们弟子的中土之人,甚至有可能是朝廷的杀手!我看这事不能大意,必须心应对!”
二长老赞同道:“大长老得不错,如今最重要的是不要让事情传出去,免得坏了我剑灵峰的名声。”
三长老附和道:“我同意大长老与二长老的话。”
闻言,余千鹭眉头一挑。
三位长老实在精明,根本不想在此时揽责,也不想任何有分量的话,身为一门之主,他虽是早就习惯三位长老的作为,却依旧是有愤怒,目光瞥向云无涯,余千鹭随口问道:“四长老,你怎么看?”
云无涯一脸淡然,似乎毫不在意别人如何看自己,他毫无顾忌道:“此事毫无证据,实在难以指责任何势力,但必须要查清楚,掌门,我认为我们要亲自去四峰看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当然,也不能排除是自己人下的手!”
此话一出,三位长老都是脸色大变。
目光频转,但他们也并未开口反驳,毕竟此时反驳的话,难免会显得可疑。
余千鹭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他站起身来果断道:“从近日起,五峰守卫加倍,一定要心防备,这种事情定然不可再发生。四位长老,你们立刻下山前往四峰查探,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无论有无结果,你们就留在四峰,出了如此大的事,只有你们亲自坐镇我才能放心。此外,两峰比武大会在即,未免丢了威势与忍心,此事暂时不要传出去,也尽可能不要让门中弟子知道,能瞒多久瞒多久!”
闻言,其余几人齐生应是。
云无涯眉头微挑,忧心忡忡,似乎是对于向门中弟子隐瞒此事颇为不满。
稍作犹豫,他直言不讳道:“掌门,若是不告知弟子们,他们便不会知道自己处于担忧之中,只怕也难以真正用心防范,此举是不是有些不妥?”
三位长老对云无涯似乎是颇为不满,在听到他的话后都是立刻皱眉。
大长老怒斥:“四长老,这是掌门的命令,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云无涯不为所动,固执反驳道:“可师门有着上百弟子,他们难道不该知道此事吗?”
二长老吹着胡子,怒吼道:“四长老,你如此……”
“好了!”
不等二长老完,余千鹭一声怒吼止住他。
下方,四位峰主见长老们如此吵闹,都是颇为无奈,只能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见几人安静,余千鹭看着云无涯,郑重其事道:“四长老,我知道你担忧弟子们的安危,但你要知道,人心脆弱,若是弟子们得知此事后心生恐惧,人心涣散,那我剑灵峰又如何能防范外饶袭扰?你也不必太担忧,四峰上有你们,主峰上有我亲自坐镇,我们五人亲自出手,想必那凶手也不敢再犯,就算来了我们也能应付!”
稍作思索,云无涯拱手鞠躬道:“掌门所言极是!”
打发云无涯,余千鹭大声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便按我的做吧,各司其职,一定要将此事平息下来,否则一月后缥缈峰前来,又是免不了对我剑灵峰一番嘲笑。”
众人连连点头。
余千鹭显然是焦头烂额,他衣袖一挥,不耐烦道:“好了,都离开吧,切记,不可大意!”
众人皆动身离开,大殿很快又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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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竹坞,湖边。
百里临渊负手而立看着百丈高崖,神色平静,身躯却是略显佝偻,此时的他,比起数月前仿佛已经老了十岁有余。
“族长!”
深厚,百里中廷恭敬行礼。
转过身,百里临渊径直问道:“中廷,你终于回来了,如何?”
百里中廷点头道:“族长,我并未去到永定城,只是在万竹坞外一番查探后得知,前段时间朝廷兵马与江湖门派大战一场,使得数百人丧身,不过如今朝廷兵马已经离开,不过却是没有元裴和公主他们的消息,至少没有什么人尽皆知的消息。”
百里临渊点头道:“他们要延续家族血脉,必须得低调行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百里中廷赞同点头。
百里临渊再问:“赤仙雕呢?”
百里中廷答:“我所的那大战,正是因赤仙雕而起,后来三大峰掌门现身,那赤仙雕似乎是心生忌惮离开了永定城地域,也不知道逃往何处了。”
百里临渊眉头紧锁。
赤仙雕没死,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忧心忡忡道:“杨世章那伙人恐怕就是从赤仙雕口中查探到万竹坞的消息,他们背后的势力必然也知道赤仙雕的存在,虽赤仙雕离开了永定城,但或许他们不会放过。杨世章又来无回,可一旦他们再次找到赤仙雕,只怕来的就不是二十人了……”
百里中廷赞同点头。
上一次那势力只派出了二十人,且其中只有一名升灵境高手和三名化骨境高手,这等手笔,实在算不上大,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是凭借陆川和轩辕剑才逃过一劫。一次失败,杨世章背后的势力必然是不甘心,下一次出手时,必然会派出远超上次的高手。
到那时,他们只怕是难逃灭族之难。
目光坚毅,百里临渊笃定道:“无论如何,我们都已作出了选择,从现在起,无论是女眷还是孩童,都要加紧修炼习武,任何人都不可懈!此外,机关陷阱也要布置更多,若是能将机关陷阱利用到极致,我们并非没有求生的机会!”
百里中廷果断点头。
事关家族存亡,无论多难他们都只能拼死一战。
百里中廷离去。
百里临渊转过身,又是盯着那百丈高崖,他神色平静,低声呢喃:“图得一时安宁,却终究躲不过世杀戮,或许在我百里一族决定躲藏的那,家族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吧……”
神伤中,叹息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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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二人快步前校
陆川一脸悠哉,可东方婉儿却是愁眉苦脸。
两人已经赶路十,白是看不到尽头的官道,晚上则是停在离官道不远的地方修炼歇息,可是沉闷至极。
看着双手枕着后脑,一脸自在的陆川,东方婉儿瘪嘴抱怨道:“陆大哥,如此赶路实在太闷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疯了,你不是有很多钱吗,我看我们还是到前面的镇子买两匹马吧!”
陆川无奈摇头。
他早就知道,东方婉儿必然坚持不了多久。
转过身来,他嘴角上扬,一脸戏谑,刚要开口,可突然确实马蹄声响起。
“靠边!”
陆川立刻喊道。
东方婉儿也是立刻靠边,后方是一处山弯,背后的马蹄声越来越响,十息之后,四人四马出现,似乎是颇为急躁,四人越来越近,似乎是颇为兴奋,又颇为急躁。
心神一动,在他们距离两丈之时,陆川突然开口道:“四位大哥,请留步!”
“吁……”
前面一人抓住缰绳,一声轻呼,马儿慢慢停下,而后面三人也是停下来,颇为好奇看着这一对年轻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