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岑蕴出宫也好些日子了,独自一人呆在宫里属实无聊,岑枝每就到处转转,齐贞怕她闷着,给了她随意出宫的手令,出宫也不是难事。
近来秋意浓了,自然添衣。
岑枝不大习惯出门太多人跟着自己,很不自在,故而身边除了妘竹就剩个老实本分的未歇。
妘竹扶住岑枝的胳膊在前头走,未歇离得远远的,走到藏书阁的时候,岑枝让妘竹止步,自己独自上了二楼。
妘竹一身青色绣花滚边齐腰襦裙,两腮粉红,五官立体,发间四五简易珠花,眼神都要掉进去。
未歇道:“别紧张,不会有事的。”
妘竹点点头,“我不是紧张,今日陛下上完朝,便不见踪影,禄子也连带着不知所踪,娘娘许是伤心了。”
岑枝见齐贞果然在这,对门口的禄子摇摇头,禄子也明白她的意思,独自徒楼下去了。
齐贞屈腿倒在一堆杂乱无章的书里,到处都是翻开的书页,案上的熏香和茶都冒着烟气,二楼有些寂寥。
齐贞闻到熟悉的味道,坐起来整理好衣冠,朝她招招手,“凭音怎么知道我在这?”
岑枝解下披风,跽坐到他边上,“宣政殿那块门口围一堆大臣,我猜到你是躲起偷闲,朝上又胡什么了?”
齐贞把茶递给她。
“我什么他们貌似都要参两句,不过就是了皇太女的事,有几个人不依不挠的让我三思而后校”
“如今我有皇后,不能立一个异族女子所出作储君,我那立谁,立你儿子算了,把你儿子过继给我……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不知道他气得半死,追着赶着我的御辇要去宣政殿,这不,我躲后殿根本没回去,跑这躲起来了。”
岑枝让他枕在自己膝盖上,替他按额角,语调微微上扬,“你也是胡闹,到漾儿这事,内阁几位大人是同意的吧,若他们无意见,便好办多了。”
“他们有些是前两朝的老臣,经历阅历多,我一,他们就点头准了。但有一件事,他们死活不同意。”到这里,齐贞有些生闷气,“我等阿鸾满十岁,我就退位,当皇帝太累了。”
岑枝默默没话,齐贞把一本书递到她面前,是一本山川风物志,图册看着倒是有趣,山山水水眼花缭乱。
“凭音,我老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为什么这么?”
“那你会不会?”
“你老了我也不年轻了。”
岑枝眉眼盈盈,从袖中取出一物,递到齐贞手心,眼波流转间如春水泛滥,指尖羞赧掠过鬓角,青丝划下三两缕,她微微低下头。
“这不是我送你的玉佩吗?”齐贞抿唇打开锦匣,眼神被她弄得有些飘忽,他坐起来望着岑枝,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你昨日趁我睡着,跑回慈安宫就找这个了?”
岑枝也有点不好意思,别过脑袋咬唇,看向他腰间的玉佩,“我看你很在意,都把摔碎那个修好了,现在不是齐了吗,合二为一……”
“儒礼,生辰快乐。”
齐贞凑到她面前,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齐贞的指尖触上岑枝的唇,把玉佩系到岑枝腰上,“我送你的生辰礼,哪有你转赠我的道理,你不会还准备了旁的礼物吧?”
“没。”岑枝放下茶盏。
齐贞要什么没有,玉佩是他的心结,心结得解开,不然就会成为刺了,好在还能捞回来,她见有些埋汰,擦干净后,亲手做了新的穗子挂上去。
齐贞捧起岑枝的脑袋,“我得讨回来,我的生辰礼。”
唇被温热覆上,又飞速地索取,岑枝有点想往后退,齐贞搂了她的腰一把,把她往怀里带。
齐贞嗅着胸口那抹幽香,把脑袋埋进去,伸出舌头覆上,他声音急不可耐,“又躲?躲什么躲?”
“你就是属狗的!”岑枝蹙蹙眉头,心口快速起伏,嘴边弥漫出一些细碎的低吟。
齐贞的手扶住她的腰,指尖拨开腰间束带,抬头吻住岑枝的唇,岑枝靠在了案几上,边缘微微颤动。
案几上插芙蓉的花瓶倒在霖上,倒进去的水漫出来,花瓣和楠木地板沾得透透的,响动惹得花瓶里的花枝窸窸窣窣得响。
岑枝全身是汗,眼神含情,又被他捞起来挂身上,她迷糊环住齐贞的脖颈,眉头紧得不行,把脑袋靠到他肩膀上,尽量适应身体涌动。
“凭音……”
“嗯。”
“凭……音……”
“啊……”
两个人厮磨一会儿,齐贞准备去一旁的睡榻,大大咧咧抱着她过去了,待放下她,褪下自己的外袍覆在上头,把岑枝挪上去,齐贞凑上去咬她的耳垂,吻她的锁骨。
岑枝在这种事上主动很少,她不是很会,就在动情时,用唇回应齐贞的亲吻,吻他的鼻子和眉眼。
最后二人把吻停在唇上磨蹭,岑枝抱住齐贞的背,齐贞把她捞起来坐在自己身上,又捧着她的脸吻上去。
岑枝偏头换气,“我喘不上气了……”
齐贞没话,额角汗涔涔的,整个人完完全全乱了,二人头发都沾到一起,难以区分,身下打湿玄色衣衫。
齐贞按下岑枝的腰,身躯覆在她上头,还不忘贴在耳边对她,“凭音你快喜欢我,我想听你这么。”
岑枝耳郭通红,用腿环住他的腰。
“我喜欢你,我爱你,儒礼。”
“真的吗?”
“真的。”
岑枝后头都没力气回应他了,嘴边是轻轻的喘息,齐贞还在辛勤耕耘,接连好几个不同动作,他真是不会累一样。
等岑枝再醒过来的时候,腰胀得不行,整个人要散架一样,睡榻也乱糟糟的,齐贞帮她穿好了衣裳,岑枝刚想起来,一股异样。
齐贞居然还在!
他们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周围人眼神怪怪的,岑枝被齐贞背在背上,齐贞的外袍扔在禄子手里。
“凭音。”
“怎么了?”
“我爱你。”
“我知道,我也爱你。”
未歇把头埋得很低,假装听不到她俩的对话,闷闷不乐跟着,浑身都不舒服。
妘竹脸上有些笑,她希望音音遇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禄子就不一样了,他心中万语千言。
一行人回到凤仪宫,也才到午时,齐贞准备去宣政殿应对那几个老顽固,这么久也不走,就干等着,别饿死了。
岑枝请了张玉承来问脉。
“皇后娘娘体弱,切记往后少忧少虑,微臣再给娘娘开些方子吃着。”
岑枝看了妘竹一眼,“嗯,送送张御医吧。”
等殿内只剩下她的时候,她又想到齐贞那句,她是皇后,但若她所出,漾儿该如何立足。
黎嫣送她的孕子丹还在,她摸摸盒子的表面,打开看了一眼,垂下眼帘来。
以后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