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辞鱼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

三日后,梁国使臣团离京,南卿并未亲送,裴临墨也不曾上门道别,只是派人,将自己带来的十几车古玩珍宝送到了太女府。

看着这满庭的红木箱笼,南卿不禁轻笑,这人莫不是把他摄政王府给搬空了?

亲自带队送礼的苏景打开手中檀木匣,双手捧着,恭敬献上。

“太女殿下,奉我主之命,将这些薄礼献于殿下。”

南卿垂眸,看向他手上的匣子,里面是一套保存极好的鎏金点翠头面。

其中最醒目的是一顶累丝金冠,以细发如丝的金线编织成层叠的流云纹样,云纹以软翠点缀,每一片都泛着深浅不一的虹彩。

苏景适时为他那没长嘴的王爷解释道:“太女殿下,这套头面是我们王爷母亲当年的嫁妆.....”

他点到为止,没有再其他,但南卿也懂了他言中之意,问道:

“你们王爷可有留下什么话?”

苏景一顿,暗暗吐槽自家王爷,但也只能如实道:“并未。”

“嗯。”

“行吧。”

南卿对垂不意外,这一世,他的性格就是如此,有些别扭,不爱言语,但在她看来,又挺可爱。

送完礼后,苏景快马加鞭,终于在日落前追上了使团队伍,然后将南卿的话,还有当时的反应、表情等等,全部事无巨细的告知了自家王爷。

回到梁国的当夜,裴临墨连衣袍都未及更换,便立即召集了心腹,在书房内彻夜商谈。

光微熹时,苏景立于书房外,抬手叩响了房门。

“王爷,该上朝了。”

屋内静了一瞬,随即传来裴临墨低沉的嗓音:“照我的,安排下去。”

房门打开,众谋士与将领鱼贯而出,个个神色凝重,但目光坚定。

裴临墨大步往寝室而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换好朝服,出现在了府门前。

墨色朝服上用金线绣着蟒纹,腰间玉带悬着玉珏,踏上马车时,余光扫过袍服上的金丝蟒纹,他忽而想起南卿身上的朱红蟒袍。

如此时辰,她应当也是身着蟒袍,准备上朝吧?

但只一瞬,转眼他便收敛心神,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三年的时间,足够了。

金銮殿上,五岁的皇帝乖乖坐在龙椅上,手规矩放在膝盖,但面上懵懂,丝毫听不懂殿中的大臣们在争论些什么。

白玉阶下,有张黑金大椅,而裴临墨,正端坐于上。

裴临墨对那些文臣所争之事丝毫不理,只在声音渐弱时,缓缓抬起眼睑,指尖轻叩扶手。

“哒、哒、”

声响不重,但足以让殿中所有朝臣瞬间噤声。

“三道令。”

“其一,三十万大军即日开拔,兵压北狄。”

“其二,封锁西北两境商道,关隘要道,一粒米,都不许流向西楚与北狄。”

“其三,传令水师,征战东瀛。”

最后一字落下,除了已知此事的部分人,其他朝臣皆面露惊色,这三道令若是执行,那便等同于同时与三国开战啊!

户部尚书刘崇率先出列,额上冷汗涔涔,手执玉笏,颤声道:

“王爷,西境商道一断,边贸尽毁,国库岁入骤减,恐怕.....”

“刘大人是觉得,我们梁国国库缺那点银子?”裴临墨目光冰冷,语气淡淡。

刘崇一噎,还未及再辩,兵部侍郎陈肃已急步上前:

“王爷,如此大规模调兵,怕是不易啊。”

“陈大人是觉得,本王调不动兵?”

陈肃转头看向兵部尚书,却见他巍然不动,眼观鼻鼻观心,他面色一白,赶紧噤声退下。

梁国百万军队,兵权尽归于摄政王,谈何调不动兵?

如今梁国武将,不管是边关大将,还是金军统领,乃至御林军统帅,无一不是裴临墨亲手提拔的心腹。

纵使有人心怀异志,也无人敢在朝堂上公然质疑他的军令。

至于文臣,三年前也血洗了一批,上任户部尚书悬梁自尽,御史台大部御史全部满门流放,六部官员被撤近半,那些,都是当初诬陷裴家谋反之臣。

至于皇室,先是先梁皇暴毙,再是太子遇刺,其他皇室宗亲也是接连出事,梁国皇室血脉,几乎断绝。

那场动乱后,谁都以为裴临墨会就此推翻梁国皇室,黄袍加身,登基为帝,谁知,他竟从冷宫中抱出一四岁幼童,扶持他登上帝位,自己屈居摄政王之位。

有人他是沽名钓誉,故作姿态,也有人他是忌惮下悠悠众口,暂缓称帝,更有人猜测,他留着皇帝,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地铲除异己,待时机成熟,再行篡位之事。

但是无论如何,这梁国,如今确实都是裴临墨了算。

皇帝不过是个傀儡,朝堂上的龙椅,真正坐着的人,是那位立于丹陛之下、玄衣墨袍的摄政王。

在众臣都不敢出声时,老臣张怀瑾缓步出列,沉声道:

“王爷,三线开战,劳民伤财,百姓何辜?还望三思!”

对于这个为裴家过几句话的老臣,裴临墨还是有几分尊敬,他正眼看向张怀瑾,但笑不达眼底:

“张阁老忧国忧民,本王甚是欣慰,不过.....”

“北狄屡犯我边境,西楚暗中屯兵,东瀛海盗肆虐沿海。”

“诸位是觉得,该等他们打上门来,再跪着求饶?”

声音不重,但令人振聋发聩,顿时满朝死寂,无人再言。

言毕,裴临墨缓缓起身,走至大殿中央,目光扫过朝中众臣,眼神清冷。

龙椅上的皇帝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氛有些吓到,手攥紧了龙袍,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裴临墨似有所觉,抬眼望向高位龙椅,目光落于皇帝的身上,神色微缓,语气温和道:

“陛下可有异议?”

皇帝茫然地摇摇头,奶声奶气道:“摄政王决定就好。”

裴临墨满意地颔首,而后转身,抬眼扫视群臣。

“诸位,还有异议吗?”

殿内死寂,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就这样,一个同时宣战三国的决策,就在这诡异的沉默中,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