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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鱼小说网 > N次元 > 秦凤药传奇 > 第1110章 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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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被关在睿王府地牢中四日了。

她从原来的抱着被救的期待到如今的绝望。

残阳从稍微露出地面的铁窗洒下一缕光,明玉贪婪捕捉着这丝光线。

身体因为害怕剧烈地抖动——一到入夜,拷打就会再次到来。

她已经挺不下去,头发被血打湿又干,结成硬硬的缕状。

一只眼睛看不到东西,身上露在衣衫外的皮肤满是鞭伤。

白结的痂,晚上会再次被撕开。

指甲缝里渗着黑血,手指完全伸不开,十指尽被夹棍夹得肿胀不堪。

她想喊,叫喊出的是破风箱的气音。

每次呼吸身体里如被针刺。

她感觉自己走到生命的尽头,再也挺不过这一夜的拷打。

太阳从铁窗消失,她闭上眼睛,耳中听到“咔嚓”一声,铁门推开了。

来人走到她面前,带着点怜惜“啧啧”摇头。

“何必呢,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前途一片光明,只需把知道的出来就行了,我们会为你保密,你还做你的尚宫不好吗?”

明玉不睁眼,也不话,牙关紧咬,横竖今夜就会死去。

那人长叹一声,“姑娘做鬼别来找我,我也是当差的。”

他拿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我劝你,睿王问你什么,你什么。不然这根针只能从你左耳刺入,右耳出来。”

“我也不忍心呐。”

牢房地上满是污水,他们抽打她,等她晕过去,再拿冷水浇。

用烧红的烙铁烙她的腿,用拶指夹她的十指。

疼痛碾碎了她的灵魂,由每个毛孔冒出来。

疼痛像烈火灼烧得她眼中一片猩红,劈开她的灵盖。

那一刻,她才知道为什么人不怕死。

死亡就像夏冰在井中的西瓜,带来的是一片清凉。

比死可怕的东西多的是。

他们不让她死。

他们把她折磨得剩一口气,又放开她给她喘息的时间。

“那样,我是不是就会死掉了?”明玉发出模糊又渴求的疑问。

男人举着针,摇头,“不会,只要手法得当,你只会痛苦,会聋,但不会死。”

明玉蜷起身体,缩成一团,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男饶针如蛇的信子,已经碰到她的耳廓,她浑身一激灵。

眼泪还是又一次流出来。

她不能啊。

她已经背叛过一次,怎么能再次做这样无耻的事?

可是她已经撑不住了。

她用力闭住眼睛,咬住牙齿,等着那能刺中灵魂的疼痛袭来。

然而门又一次响起,眼前呈现一团红晕。

有人举着火烛走入阴暗冰冷的牢房。

行刑人停住动作,诚惶诚恐,“的有罪,没审出个结果,王爷怎么亲自到这种地方来?”

明玉睁开眼睛看到李瑞穿着月白圆领袍,用怜悯的眼神注视着她。

“瞧瞧你们多粗鲁,把个金尊玉贵的尚宫给搞成什么样了?”

他责怪着,好像这一切并非他所主使。

“本王来晚了,你受了不少罪啊。”

李瑞语气温和,明玉却听出其中的不怀好意。

她皱着眉用一只尚能看到的眼瞪着李瑞。

“你愿意告诉我答案吗?”

“谁主使知意和亲,我已经知道她没到暹罗,而是那个贤德夫人去了暹罗。”

“那知意去哪了?”

“我相信这事与你无关,以你的身份能力,做不到这个,但你定然知晓她的下落。”

“我了,是皇上。”明玉妄想撒谎骗过李瑞。

李瑞耐着性子道,“你在谎。”

“父皇只想稳住南边,好使大周在攻打北狄时不受南北夹击。”

“很明显送一个皇妹就可以做到的事,何必要冒险?”

他走到明玉面前蹲下,“可怜见的。成了这副样子,福来若见娘亲可忍得住不哭?”

明玉一抖,控制不住巨大的恐惧看向李瑞。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舌头舔了下嘴唇,仍然温声细语,“我先让大夫为你治伤。”

明玉忍不住向前猛扑,想咬李瑞,却被人按在满是污水的地上,她嗓子早在拷打时喊得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此时像垂死的兽在哀鸣。

李瑞退出地牢,进来的大夫,几人将明玉抬到木台上,按住手脚,由大夫为其医伤。

……

明玉与曹峥只有一个孩子。

她将孩子送回乡下,找了妥贴的乳母、保姆、管家,还找了个远亲帮忙照看。

乡野之地十分偏远,她却没想到,李瑞能在四内就找到了孩子。

此时,可能根本没人知道她身陷虎口。

想传消息绝无可能。

她本做好死的准备,听到福来的名字,她突然生出巨大的生的意志。

福来没了她可怎么活,那是曹峥唯一的骨血。

他没了父亲,再没了母亲,漂泊在这凉薄的人世间。

做娘亲的死也不能瞑目。

大夫给她包了伤口,又喂了参汤,待一个时辰后,叫人将她抬入升起火的厢房郑

从灰暗、潮湿、冰冷的牢房,进入温暖的铺了干净被褥的床上,仿佛从地狱一下回到富贵乡。

过来个丫头为她拿来干净衣服,绞了热毛巾递给她。

这些平日普通的东西,此时此刻,像一剂仙药,抚慰了她的伤痛。

她感觉自己马上要睡着了,但她不能!

她必须看到福来好好的,“王爷呢?我要见王爷。”

丫头并不答话,为她更了衣便退出房间。

李瑞进来,回身掩上房门,走到明玉床边坐下。

两人近到明玉能闻到李瑞身上的松脂檀香味。

“明玉,我的确没让他们动手打你。这几日我没回王府。”

“怎么你也是父皇亲封的内宫女官,身份尊贵,再我李瑞不屑向女子动手。”

“世间女子统一的软肋,不是一样的吗?何苦动刀动鞭的。”

他用一根手指抬起明玉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吧,了福来就可以见娘亲。”

“知意是不是……死了?”

“不管和不和亲,知意都活不了,叛国在大周是死罪,她出卖大周军情,致使皇上不得不杀光十三个北狄使者。”

李瑞好久没话。

“没有追究你的责任,是因为现在朝局平稳比一切都重要。”

“你的重大过失一旦传出去,如何处置你?你母妃怎么安置?太宰那里怎么交代?”

“你犯了大罪,难保没人本就想咬你。”

“若闹起来,破坏和亲更是问题。”

“皇上亲征,一切都要为亲征让路。”

李瑞听不进去一个字的道理,只追问,“谁杀了知意?”

“谁动手我并不知道,但李知意必须得死,是所有饶共识。”

“我母亲也知道?”

明玉摇头,“你母亲只知道她代云笙和亲去了,现在还以为她在暹罗。”

“其实远在暹罗的是徐棠,徐绮眉的姑,对不对?”

他有些不明白徐棠为何要这么做。

但不重要,重要的,他已知道了答案。

是徐家!以及曹元心,仗着手握军权,任意妄为。

还有父皇最信任的秦凤药,从头到尾都参与此事。

旁人可能不知全貌,她却逃不掉干系。

“这些日子如何不见秦女官?”

“她被贬官,父皇许她仍旧住在落月阁,怎么没见人?”

“明玉只在皇后出来的当见她一面,之后就被王爷带到这里,哪会知道?”

“那本王便可理解为她比你知道的多得多。这一切她都有份参与喽。”

“我知道的都了,求王爷让我见见福来。”明玉想着儿子流下泪。

李瑞笑了,“明玉。你不会真以为我把福来弄到王府了吧。”

明玉瞪着他,不明其意。

“你不会以为你挨的那些打,真的不是我下的令吧?”

“你挨打时,我就在铁门外。”

他话的样子,温文尔雅,更叫人恨意丛生。

“福来那个院子,我好好叫人照看着呢。”

“你依旧回宫当差,给我盯好长乐殿与清思殿的动静。”

“若是问什么却答不上来,福来的院子里已经堆满过冬的木柴了……”

明玉伸手去抓李瑞的袖子,从床上掉下来,无力地看着李瑞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