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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

这疲惫并非源于身体的疲惫,更像是灵魂深处被强行抽走了力气,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令人昏聩的麻痹福

奇怪,怎么会突然这么困乏疲惫?

莫非是最近太累了?

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

季清鸢晃了晃脑袋,放弃泡个热水澡的想法,她强撑着想去吹熄油灯,手指却软绵绵地抬不起来,只好昏昏沉沉地上了榻。

视野里,油灯那跳跃的火苗开始模糊、旋转、拉长成诡异的光带。

最后残存的意识里,只感觉到床角那的、温热的一团,似乎动了动。

沉重的眼皮挣扎几下后终于合上。

黑暗,彻底将她吞没。

……

油灯的火苗跳动着一闪一闪,时强时弱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房间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死寂。

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像是呜咽的鬼魂在拍打窗棂。

床角那团的黑影,缓缓地、无声无息地抬起了头。

碧绿色的猫瞳在黑暗中骤然亮起,那光芒幽深、冰冷,不再是懵懂兽的清澈无害。

烛光在墙上打下阴影,打出角落里的阴森——墙上那原本在床角趴着的猫,此刻那的影子竟然开始变化,落在墙上。

皮毛如同流动的墨汁般褪去、融化;四肢拉长,躯干舒展,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膨胀,倒映在墙上,极为可怖。

不过几个呼吸间,床角蜷缩的黑猫已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悄无声息出现在床边的少年身影。

他身形修长,穿着一身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玄色长袍,勾勒出流畅而隐含力量的线条。

墨色的长发如同上好的绸缎,有几缕滑落肩头,垂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旁。

少年的面容是极致的俊美,五官精雕细琢,鼻梁高挺,唇形漂亮似抹血一般红艳,右眼下一点泪痣增加几分惑饶美。

然而,这份俊美却被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阴郁所覆盖。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沉重的墨色眼眸里翻涌着浓稠得化不开的、足以将人灵魂都冻结的偏执与占有欲。

少年微微俯身,毫无声息地靠近床上无知无觉昏睡过去的人。

他垂眸,视线一寸寸扫过她沉睡的眉眼,微启的唇瓣和散落的青丝。

那眼神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痴迷。

“姐姐……”

他无声地翕动嘴唇,吐出两个带着缠绵悱恻气息的字眼,声音低哑,如同情人间的呓语,却又浸透着令人心头发冷的寒意。

他的姐姐就那样无知无觉、毫无防备地睡在他面前的榻上,发丝倾泻在床榻上,白皙的面庞被透进的月光洒上一层柔和的光。

雪白的脖颈上,血红而妖艳的曼陀花开得明目张胆。

谨弋抬手,那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却同样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他慢慢抬手,极其轻微的颤抖着,抚上她脖颈间的曼陀罗。

这是他留下的印记。

手下微热的触感和她这般毫无知觉地模样让他觉得这个副冰冷的躯壳里的血液都在沸腾,他有些干渴似的舔了舔唇,手下忍不住地,加重零力道。

终于找到你了,姐姐。

冰凉的、微疼的触感让沉睡中季清鸢无意识地蹙了蹙眉,发出一声模糊的嘤咛,却没有醒来。

这细微的反应,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

谨弋触电一般迅速收回了手,眼神却紧紧黏在她身上,像是狂热的信徒正虔诚而大胆地觊觎着他的神只。

喉结似乎难耐地滚了滚,他无声地压上床沿,侧身贴着她躺下。

冰冷的身体紧紧贴着她温暖的脊背,贪婪地汲取着那令他灵魂都为之颤抖的暖意。

刺骨的冷意贴上她,极致的温差让沉睡中的季清鸢在无意识中发出一声细微的、痛苦的嘤咛,身体本能地想要蜷缩逃离这突如其来的冰凉。

谨弋有些困惑地蹙眉,他顿了顿,最终不高胸伸出冰冷的手臂,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如同藤蔓缠绕猎物般的固执,紧紧箍住季清鸢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强硬地拖入自己冰冷的怀抱。

他渴望了、想念了数百年的温暖,终于又回到了他怀郑

谨弋呼吸急促几分,他的一条手臂带着试探,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心翼翼地、缓慢地绕过她纤细的腰肢,最终如柔弱的菟丝花一样,紧密地缠上了她。

好喜欢。

好喜欢这样。

喜欢到恨不得就这样紧紧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他的脸颊深深埋进她颈后柔软的发丝间,冰冷的鼻尖抵着她温热的颈侧肌肤,近乎贪婪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姐姐……姐姐……”

他不停地低低叫着,满腔的欢喜和满足似乎要溢出来。

低哑的、带着无尽缱绻和痛苦思念的呢喃,如同魔咒,一声声,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冰凉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

沉睡中的季清鸢似乎感受到这被紧紧缠绕的窒息感,她不安地挣扎了一下,似乎想摆脱这藤蔓一般紧紧缠绕着她的东西,却被抱得更紧。

不满于她背对着他,谨弋皱了下眉,又松开手,动作又轻柔又急切地将人翻了过来。

她依旧沉睡着,谨弋低头,凑的极近,鼻梁几乎贴在一起,狂热的目光黏在她的面庞上。

姐姐好像变了些。

谨弋盯着她眼下的泪痣,又不由自主地抬手,抚到自己右眼下那一点凸起。

他们都有这个。

这个发现让他心中滚烫起来,他痴痴地盯着她眼角的泪痣,仿佛被泡在蜜罐浑身又酥又软,他想做出什么去表达去发泄自己的喜欢,却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毕竟他连人都不会做,他的诞生只是一团恶念和欲望,偏偏是一片空白的恶念与欲望,没有人教过他。

他只觉得心脏处鼓鼓囊囊地被塞满了蜜糖,他凑近,痴迷地盯她眼角的泪痣,似乎恨不得把它吞下去。

他们这里长的一样,就好像他们是最适配的一类人。

他好喜欢,他更喜欢现在的姐姐。

粉嫩柔软却极为冰凉的舌舔舐着她的眼角,他越舔越用力,喉结急促地滚动,将那一块柔软白皙的肌肤蹂躏得通红。

直至那被他紧紧缠着搂着舔弄着的人难受地嘤咛一声,他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若不是他本体仍在沉睡,只能寄身于这些死物上,他早就把姐姐带回去了。

把她带回去,藏起来,每时每刻都紧紧被他抱在怀中贴在一起。

谨弋紧紧抱着她,看她眼角那一块皮肤依旧是红的,她有些可怜地蹙着眉头,像是被弄疼了却挣扎不开一般。

真可怜。

他看着,却有些干渴地舔了舔红润的唇。

但他还是没有吃饱一般,他觉得喉咙在发痒,在叫嚣着要咬住什么。

漂亮的少年似乎不懂亲吻,更像是初生的幼兽凭着本能去舔舐、去啃噬属于自己的温暖源泉。

怀里的人似乎想逃开,被他紧紧禁锢着,埋首在她脖颈青丝间。

“呜……”

季清鸢的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在昏暗一室中泛着微光。

睡梦中,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揪紧了身下的床褥,指节用力到发白,却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被逼着沉沦在一场无形的、冰冷粘稠的噩梦。

是场梦,这是场噩梦。

昏睡中的季清鸢眉头蹙得更深,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呜咽声,无助又可怜。

但为何这场噩梦…这么长?

……

季清鸢是被窗外嘈杂的市声唤醒的。

意识像是从粘稠的深海中缓慢上浮,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滞重和昏沉。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千斤巨石,每一次尝试掀开,都伴随着酸涩的胀痛。

她费力地睁开眼,视线先是花白迷糊的一片,她揉着眼睛缓了缓,再睁眼视线清晰起来,看见了头顶灰扑颇帐子顶。

昨夜……是怎么睡着的?

记忆好像断了片,只停留在她刚放下虚空石坐在床沿,然后便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如同山崩海啸般无法抗拒的困倦福

之后便是一片浓稠的、无梦的黑暗。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否吹熄了油灯,是否盖好了薄被。

季清鸢蹙眉,只觉得一股异样的感觉萦绕不去。

身体深处有种不出的疲惫,四肢百骸都透着一种隐秘的酸软。

尤其是后颈,那片细腻的皮肤上,残留着一种古怪的、挥之不去的凉意,仿佛被某种冰冷的东西长久地贴着、吮吻过,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腰间似乎也隐隐发沉,像是被什么重物紧紧箍了一夜。

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按上后颈那片发凉的肌肤。

触感如常,没有伤痕,没有印记。

但想起昨夜噩梦中,那残留的、挣扎不开的湿润和划过的异样感,却真实得让她心头莫名一悸。

“喵呜——”

一声细弱无害的呜咽在枕边响起。

季清鸢猛地转头,便见枕畔,一团毛茸茸的黑影正蜷缩在她散落的乌发旁,睡得正香。

正是那只黑猫。它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受赡后腿被白色的布条和夹板仔细包裹固定着,露在外面的前爪还无意识地搭在她一缕发丝上。

阳光透过破旧的窗纸缝隙,洒下光斑,落在那身油光水滑的黑色皮毛上,映得沉睡的黑猫如同上好的墨玉。

似乎被季清鸢的动作惊扰,它毛茸茸的脑袋在枕上蹭了蹭,紧闭的眼皮下,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喉咙里发出更加绵软依赖的呼噜声,像个暖炉。

看着它这副毫无防备、全然依赖的睡态,季清鸢心中那点刚升起的、莫名的疑虑和不安,如同被阳光驱散的薄雾,瞬间被吹散了大半。

大抵是猫咪都是能治愈人心的吧。

季清鸢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起身去了梳洗,顺便看了看这不大的房间。

昨夜不知为何会如此困倦还做了噩梦,但今晨醒来好像除了身子疲惫了些,周围都一切如常,屋里也没有丝毫陌生饶气息。

且若真有人半夜来袭,按照她如今的修为,不可能半点都意识不到。

如若她半点都没察觉到,那么那饶修为绝对在她之上,既然在她之上那杀了她也不是难事,也没必要留着她活到现在。

季清鸢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通,最后干脆不去想了。

或许是最近的压力太大了些。

又要捂着马甲又要跟已经扒下马甲的男人们周旋,还要找残卷修补封印,确实是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