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中可有人前去查看？”万福州问着，得到回答后，眉头皱起，“竟还无察觉？”
现在这一代命师可真是……
老脸满是嫌弃，万福州想起娇子跟楼隐月，又道：“他们到哪里了？”
边上路过的行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喃喃自语”的老头，眼神古怪又诧异。
万福州也反应过来，青衣路人瞧不见，现身又太招摇，簇不适合交流，抬脚又走了起来：“回府再。”
青衣一直未显身形，撑着伞跟了上去。
“青衣回来之时提点了楼中探查弟子。”
今日那消失的学徒马孰家中还残留大量掩盖的妖气，与地牢中厉振能身陨那一日出现的微弱妖气相差无几。
也不知是地牢中的妖逃出，尾随了马孰，还是另外有妖潜入牢中，才盯上马孰。
“多管闲事。”走在前方的万福州嫌弃的回了一句后，沉默了一会又道：“也罢，让他们去操心吧。”
“老实在家待着，莫要再多管。”
话语落下，巷道又恢复平静，只余那老头沉默背手而走的身影。
命师楼中，负责此事的陈长老听到打探弟子回来传言，脸色凝重。
负责看管牢狱的曲长老，早上被唐中道打发回那边继续看守去了，城中之事由他来负责。
本就想着失踪一位学徒，随意打发人去应付一下，反正楼主唐中道也不会太过关注这种事，今早安排下去之后，也没有听唐中道再过问。
谁知竟被老爷子的精怪听到消息，也不知道老爷子派人来传话是否要插手这事，还是只是提醒之意。
陈长老摸不准万老爷子的意思，又听打探的弟子重复他未曾发现到所谓的“大量妖气。”便决定自己走一遭。
随着命师学徒的引路，陈长老站在马孰家不远处，那破落的院子外看着，瞎眼的老太太正在院中摸索着什么，陈长老并没有上前问话，而是皱着眉头看着这处院落。
他方才简易的探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这地方确实不对劲，有让他心悸的不安气息。
陈长老取出自己的囚妖袋，这里头并不是他捉的那些妖，而是他精心饲养的一个精怪。
一只三眼的狼狗，不仅能看破迷障，敏锐的嗅觉能嗅到别人察觉不到的妖气。
最重要的是这精怪有一技能，能分享它的感官给它的主人。
这也是为何陈长老能负责城中安危事夷原因。
任何隐藏的妖气都逃不过瞳的眼睛。
“瞳，可迎…？”陈长老刚想问，却是见到自己放出来的精怪一个哆嗦抖动，便将自己看到的视觉传了过来。
陈长老闭嘴了，他已经瞧见从那屋子里蔓延出来的厚重妖气，带着一股极其邪恶的气息，那妖气的正是从马孰的屋中飘出来。
陈长老脸色大变，也顾不得跟院中的老太太打声招呼，直直的穿过院子，往屋子里疾步走去。
狼狗精怪发出呜咽的声音，紧跟着陈长老的脚步，走了进去，那是气息残留，它并没有感到里面有活物。
“谁呀？”院中的瞎眼老太太听到动静，朝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却是没有得到回应。
老太太摸索着往那边走了几步，试探着又喊了一句：“有人过来吗？”
屋子内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传来一声狼狗的惨叫，一道疾风扫来，狼狗精怪从屋子内砸飞了出来。
老太太下意识的往屋子方向扭头，迎面却是砸来一毛茸茸重物，整个人击飞出去，砸出院落，滚了两圈，没了动静。
被打飞出来的狼狗精怪，踉跄着撑着站起来，低垂着尾巴在颤抖，视线盯着空荡荡的院子，凶狠的呲着牙，威胁那东西不许靠近。
它想跑，它想回去报信，可是来不及了，在它那第三只眼睛的视线里，那个“人”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它见过他，在命师楼中，以前他的气息不是这般。
原本等在门外的命师学徒一惊，他刚刚才按照陈长老的吩咐再次绕着这院落巡视了一圈。
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瞳露出凶狠的模样盯着空荡荡的院落，身上的毛发凌乱，很是狼狈，老太太也不知为何毫无声息的躺在瞳的脚边。
命师学徒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得后脑勺一痛，便直直的倒下，余光瞧见精怪瞳倒垂着“漂浮”在空中，似是一条死狗般模样，嘴角的往下滴着红色的液体。
隐隐约约他听见有人在话：“杀了他吗？”
“不了，就当送唐中道一个礼物吧。”这声音不是马孰吗……
这是命师学徒最后的意识。
再次清醒时，他听到身边传来的嘈杂的声响，整个身躯在晃荡着，眼皮重的惊人。
好一会才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楼中的命师前辈放大的脸，以及他身后灯火通明的夜城，下方乌泱泱的人群。
他似乎被挂上了城墙，他嘴巴微微动着：“瞳……马孰……”
“你什么？”
城楼上本就风大，上来的命师专心救人解着绳索，一时间竟没有听清命师学徒了什么。
“马孰……妖气，陈长老……救”命师学徒嘴里重复着，话未完又再次昏迷了过去。
“喂，醒醒醒醒！”
那位命师终于解开绳索，抱着命师学徒从城楼露窗借力下去。
他不敢在耽误，急忙将学徒送入医阁，便连夜寻到了唐中道。
学徒的不多，但那个救字他还是能明白意思。
原本暗下去的命师楼中，灯火一盏一盏的被点亮，唐中道黑着脸看着集中再次的命师。
方才唐中道与一众长老赶到马孰家中时，看到那场景时眼皮子跳个不停。
老太太的遗体还躺在院门口，没有动弹，院子到屋内只有瞳一步一步走进去的血脚印。
陈长老失踪了，他饲养的狼狗精怪的第三只眼睛血淋淋的留在了马孰的屋子里，发挥着残留的力量。
大量的妖气，浓重邪恶，在他们眼前扭曲。
“这是挑衅！”暴脾气的长老气不过脱口而出：“妖族竟敢这般嚣张！这是逼我们向妖界开火吗？”
唐中道并没有话，安排人探查，封锁附近的出路之后，又带着一众长老回命师楼等候消息。
没有人注意到唐中道的异常，遇到如此恶劣的事件竟还能冷静的处理，压制想要循着痕迹去追的长老，并打消他们针对妖界的想法。
“那不是妖界过来的妖。”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气息……是他。
唐中道并没有向任何人言明，看着一张张急躁的脸，忽然问道：“卓青灵此时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