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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瓶中的东西可是叫梨芸香?”

苏橙抬眸瞥向她,眼底藏着玩味,“昨日夜里笙儿妹妹辛苦跟踪我,被我发觉,慌乱逃窜时丢下了这东西。”

“我已经露出了守宫砂,诸位也都瞧了个真切,偏偏笙儿妹妹一口一个不可能。”苏橙轻笑,语气淡然,“我倒是困惑,笙儿妹妹为何会如此笃定我非清白之身?”

“谁跟踪过你……”赵笙儿硬是死不承认,脸上不见丁点血色,“你少血口喷人,你害了我父母和幼弟,如今还想着来污蔑我吗?”

“苏橙,你这个扫把星,是不是非要把我们一家四口赶尽杀绝才能善罢甘休?”

“你———”

“谢洺。”

苏橙抬手拦住男人想要提剑上前的动作,深深瞧了赵笙儿一眼,勾唇笑笑,“你的头发如何断的,怕是忘记了?”

话音落地,赵笙儿身子一顿,余光瞥见谢洺手中的长剑,面露恐慌。

“这里头装着什么东西,找个医师一问便知。”苏橙把玩着手里的瓷瓶,声音平平,“没将事情挑明,是留给你最后的体面,但不代表我不追责。”

“若你识相,该自己去官府领罪。”

赵笙儿咽了下口水,强稳住心神,“你三言两语就定了我的罪,话里话外都在是我对你下了毒手,证据呢?你可有受到半分伤害?”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苏橙轻声嗤笑,丝毫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你如何确定我没有证据?赵笙儿,我能抓住你母亲的把柄,自然也能抓住你的。”

苏橙将手里的瓷瓶递给身侧的男人,轻声道,“谢洺,把这东西送去官府。”

“好。”谢洺斜睨着瘫坐在地的赵笙儿,脚尖轻点,直接飞过了院墙。

“不要!”赵笙儿花容失色,想要去拦谢洺,可人家动些轻功,压根没路过自己身旁就轻而易举的飞了出去,她回头瞪向苏橙,扬声道,“你这个心思歹毒的贱人!我与你是一家,毁了我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话落,苏橙还没来得及开口,她的拇指便被人握住。

苏橙低头望去,正好对上丫头气鼓鼓的脸。

“娘。”苏知筠躲在她身后,悄无声息的喊了一声娘,随后递来一个手腕粗细的烧火棍,声道,“抽她,抽死她!”

苏橙有些忍俊不禁,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接过丫头手里的棍子,轻声应允,“好,听我闺女的,抽死她。”

“赵家上下,本就该荣辱与共,你如此行事,分明视家族声誉为无物,你简直……你要做什么!”

赵笙儿还在喋喋不休,本想带动舆论让苏橙服软,可一转头,就见苏橙拎着个长棍子朝自己走开。

“你……你别过来!”赵笙儿不是没见识过苏橙犯浑时的模样,见状顿时吓白了脸,急忙朝后退去,还不忘骂上几句丫鬟,“你们是死人不成?就眼睁睁看着她过来吗?”

几个丫鬟面色都不是很好,大局已定,她们在刚刚就已经认清了现实。

赵笙儿完全不是苏橙的对手。

人家仅仅吓唬两句,她就险些尿了裤子。

“大姐,奴婢知道些内情,愿意去官府替姐作证。”

“奴婢也是,求大姐网开一面,别与奴婢一般见识。”

“大姐,求求您放过我们,我们愿意为大姐辩护,方才冒犯,也是为了讨口饭吃,实属被逼无奈,求大姐息怒。”

“你们……”赵笙儿目眦欲裂,恨不得活剥了她们的皮,“你们吃喝都仰仗着大房,如今公然倒戈,是当大房都死绝了吗?”

“这个贱人何其精明狠毒,又怎会心软收留你们这些墙头草!”

她这话倒是没错,苏橙再傻,也不会相信这些人。

可如今,正是能用上她们的时候。

苏橙视线逐一扫过这几饶脸,漫不经心道,“若你们真心悔改,我自然会手下留情,只罚你们一月月银,不挨板子不被发卖。”

“多谢大姐,奴婢愿为姐效犬马之劳。”

听到这些话,赵笙儿宛如被一道惊雷劈中,震惊不已。

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易输了,输给了从乡下来的苏橙。

等到官差上门抓走赵笙儿,家主赵户也迟迟没有露面。

“姐,家主在外头等着。”

刘管事缓步走进梨湘苑,视线环视一遭,最后落在苏橙身上,“家主托奴才带句话,问姐是否还要同行佛安寺?”

“自然要去。”苏橙早就收拾妥当,将方才的闹剧抛之脑后,“劳烦刘管事带路。”

“是。”

赵家的马车稳稳在大门前停驻,赵户安静看着捧在手里的书册,时不时翻动一页。

外头传来声响,他连眼皮都没掀开一下,低声问道,“来了?”

“赵大人久等了。”苏橙利落上了马车,在他身旁的榻上坐稳。

“赵笙儿被抓走了。”赵户语气平淡,似乎此事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你的手笔?”

“是她自己一心寻死,主动撞上枪口的。”苏橙抬眸,眼底没有丝毫惧色,“我亲手送赵大饶族亲进了牢狱,大人不会怪罪我吧?”

赵户低头看书,神色镇定自若,瞧不出半分不悦,“她自寻死路,与我无关。”

闻言,苏橙这才放下心来,惬意盯着街上的人群。

“勤王回京了!战神回京了!”

车子外头忽然响起叫喊声,话的人语气兴奋,仿佛勤王回京是什么大的喜事。

“勤王……”

那不就是霍北庭?

苏橙一下子变了脸色,只是恍惚间,勤王军队已经走到了她跟前。

来不及反应,苏橙急忙放下车帘,身子紧贴着车壁,僵着不动。

“你怎么了?”赵户蹙眉,低声问道,“额头怎么冒汗了?”

苏橙呼吸有些错乱,闻言只是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该死的霍北庭,当真是阴魂不散!

车外,霍北庭余光一瞥,只瞧见了轻微晃荡的窗帘子,和一只瞬间闪过的玉手。

霍北庭下意识勒紧缰绳,身侧的手下十分有眼力的开口,“王爷,可是有何处不对?”

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霍北庭眉头微蹙,不知想到了谁,面上有些难看,“去查查,那辆马车是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