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连忙拿起来放在灶台上。
一块腊肉差点闹出大事。
钟抱着撒娇的女儿,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东宝洗漱完跟着进来,第一个反对:“娘,那怎么行?
羊奶是要留给贝儿吃的。”
钟正色道:“这正是我要,从明起,羊奶先匀一碗黄,剩下的你们三个平分。”
“那怎么行?妹妹还……”南宝也反对道。
“贝儿,你们也是长身体的时候,”钟道,“不要了,这事我已经决定了。
贝儿现在两岁多了,多嚼些肉粥饭饭,对她的牙齿更好。”
要她,这事根子还是出在原身身上。
钟解释道:“贝儿为什么那么固执地攥着那块腊肉不肯放?
因为她觉得这是她嘴里省下给黄的。
你们不也是吗?
把羊奶省下给妹妹喝。”
原身更是把口粮省下来给孩子,自己饿得四肢浮肿。
孩子不过是有样学样。
“所以,从今起,娘也要好好吃饭。
东宝南宝也是,不用想着省给妹妹,任何时候都要先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兄弟俩低头不语。
经历刚才一番折腾,贝儿的精力早就透支了,全凭着一股子倔强硬撑着。
现下整个人放松下来,看看哥哥,看看在舔饭盆的黄,眼皮瞌睡,靠在钟肩上一开一阖的。
“贝儿困了,我先带她去睡,”钟道,“给你们热水兑好了在盆里。”
不等钟把她抱到床上,人儿已经睡着了。
钟心翼翼地为她散了头发,盖上被子。
贝儿呼吸均匀,睫毛微颤着,瓷白的皮肤吹弹可破。
南宝东宝擦洗完回来,钟坐在床头道:“贝儿睡了,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黄是怎么来的?”
两个孩子爬上床,东宝先道:“娘,贝儿以为黄是大黄的孩子。”
“大黄是爹爹从边关带回来的大狗,爹爹走的时候把大黄留给了我们。”
“大黄特别威风,村里的狗子都怕他。”
大黄在的时候,村里没人敢欺负他们。
大黄超级聪明,会跟着他们上山。
后来家里的粮被大山叔占了,大黄还时不时从山上猎了野鸡带回来。
见两个孩子红了眼眶,钟的心也跟着狠狠纠了一下。
“去年冬下大雪,山上来了狼,”南宝抹了抹眼眶,“那轮到我去罗奶奶家取奶,大黄跟我一起去的。
野狼原本是夜里下山的,可偏偏那我们回家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狼群的伏击。”
“伏击?!”钟惊得坐直了身子:“几头?”
南宝扳着手指头:“除了头狼,还有四头。
大黄让我上树,它一个单挑头狼。
头狼打不过它,便和另外两只围攻它。
还有两只去撞篱笆。
那两只狼甚至想叠罗汉爬进篱笆里来。”
大黄一着急就受了伤,被撕咬得浑身是血。
为了引开狼群,他一路跑上山,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那夜里狼群又下了山,村子里犬吠狼嚎了一夜,损失了好几头牲口。”
“从那以后,贝儿便没再过话,没再发过声。”南宝道。
钟震惊地捂着嘴,她以为贝儿是先性哑,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是因为心理创伤造成的无法发声。
一犬一孩,她都不敢想哪有多凶险。
光想象两只狼叠罗汉趴在她家篱笆上,就瘆得慌。
“可能贝儿觉得大黄是为了给她取奶才会被狼群伏击,”南宝道,“自那以后,贝儿总是坐在门口等大黄回来。
暖了,就坐在院门口。
直到有早上,在院门口看到了黄。”
钟闭了闭眼,道:“那你们发现没,黄它不是条犬。”
东宝南宝疑惑地望着钟。
钟道:“黄应该是头混血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