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成竹在胸,良略在怀,子修俊杰也【8000字求月票订阅】
仅仅只过了一夜时间。
整座邺城就变得越发紧张了起来。
即便次日是个艳阳。
但城中百姓却依旧感觉,仿佛有阴云笼罩在他们的头顶。
一股凝重而肃杀的氛围,将整座邺城给包裹,颇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架势。
街巷之中,行人稀疏。
以往在街头巷尾,川流不息的马车和行人,以及开在道路两旁,那充满了生机活力的店铺。
今日都变得有些死气沉沉。
盖因邺城即将面临强敌进攻,身处于风暴之中的消息,早已经彻底的散播了开来,人心惶惶是不可避免的。
而就眼前这种局面。
都是在郡府散播了各种正面消息,暗中用强有力的手段,控制住了本地的一些家族,并且彻底掩盖了南边两路敌军到来的情报,经过种种努力之后。
方才勉强达成的。
可想而知。
一旦撒手不管的话,恐怕邺城真就会像一座已经点燃的火药桶,在引线燃烧殆尽的那一刻。
轰然炸的粉身碎骨。
不过今日清晨时分。
闭关了一晚上的曹昂,突然召集了他麾下所有嫡系人马,甚至包括一些原属于本地的高层人物。
这么一大批人。
在书房中闭门商讨了一个上午。
直到过午时,会议才算结束。
没人知道曹将军,和他手底下的文武重臣,究竟商量了些什么。
众人只知道诸如荀攸、张辽等人,在离开了太守府之后,都行色匆匆的不知去向。
似乎着手安排些什么去了。
并且若是有人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从太守府离开的那些文武官员,面上的神色似乎不如之前那般凝重了。
看起来竟然略带些轻松!
当然。
即便如此作态。
城中各大家族,还是不太相信曹昂,真的有什么妥善解决之法的。
除非曹操那里真能抽调出人马,转进数百里来解救邺城之危。
否则现在表现的再淡定,也只不过是演给大家看,想让城中安定罢了。
曹将军现在多半是待在太守府中,已经着急忙慌到上火了吧。
……
此刻在曹家后院郑
曹昂正在喂雕。
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一边随手抛着新鲜的羊肉。
而被曹昂命名为啾啾的金雕,则动作迅猛准狠的,不漏掉每一块精粮。
或许是得益于曹昂每日不停的营养投喂,再加上放养式的自由飞行生活。
自从降生下来后,大多数时间就与曹昂形影不离的金雕,如今也已从一只的幼鸟,长到如今与寻常中型鸟,都差不多的体型了。
生长周期相较其他而言,要短上不少,飞羽和尾羽基部那特有的白色区域,也在逐渐变得模糊且缩范围。
而在日常放飞金雕的过程郑
曹昂也发现啾啾的飞行气质,也在逐渐变的成熟稳重,且充满老练。
只需要再养个几年。
等到这只空中霸主,彻底成长到成年期后,他将会在伴随自己出行时,彻底接管头顶上的空域。
曹昂对此不加丝毫怀疑。
“扑哧!”
正在曹昂作如此想时。
原本悠哉悠哉享受着投喂的金雕,突然间扑腾了两下翅膀,而后眼神锐利的盯着院门的方向。
它察觉到有人来了。
……
果不其然。
一名侍女,很快便跑着出现在曹昂面前,在躬身行礼之后,柔声细气的道。
“公子,甄姜姑娘前来拜访!”
曹昂稍稍愣了一下。
而后欣然摆手道。
“请!”
过不多时。
随着轻重不同的两道脚步声响起,甄姜带着她的妹甄宓,如约出现在了曹昂跟前。
“妾身参见将军!”
“兄长午好!”
姐妹二人对曹昂分别有不同的称呼,曹昂也是以不同的礼节相对待。
在向甄姜拱手回礼,并邀请她在一旁坐下后,接着又向甄宓招了招手,示意姑娘坐到他身边来。
只不过等到甄宓走近了,曹昂才发现她已经被金雕给吸引了注意力,满眼都盯着站在石台上的威武大鸟。
“兄长,这是你养的鸟吗?”
“不错。”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甄宓满眼好奇之色的紧盯了好一会儿,而后突然从桌面上端起食盆。
接着无师自通的迦起一条羊肉,作势想要喂给啾啾。
然而生性高傲的金雕。
除了和一直养它的主人曹昂亲近之外,对其他任何人都是不屑一顾。
因此甄宓如此示好的举动,不仅没换来回应,反倒看见啾啾在扑腾了一阵翅膀后,赫然把脑袋撇向了一旁。
不再多看一眼。
……
“哼!”
受到了无情忽视的阿宓。
不由得娇哼一声,接着气鼓鼓的嘟起了嘴巴。
娇嫩圆润的脸,在如此动作之下,好似一只生了气的刺豚。
见得姑娘如此可爱的模样。
曹昂不由的轻声一笑。
“啾啾,过来!”
在主饶命令之下。
原本高傲不屑一鼓猛禽,居然无比温顺的飞过来,并落在曹昂的肩头。
曹昂一边拍了拍金雕的翅膀,另一只手又同时摸了摸甄宓的脑袋。
接着他对啾啾语重心长的道。
“啾子,给我个面子,把爪子收起来,陪着丫头玩会儿,明我给你加一顿大餐!”
和赤兔马一样,这只金雕也同样是极其拥有灵性的生物,能够大幅度的领悟曹昂言语中的意思。
因此在听到这样的话后。
啾啾不情不愿的“咕咕”两声,而后落到了甄宓的肩膀上。
“好了,阿宓你带着它到院子里别处逛逛,我和伱姐姐几句话。”
成功达成目的之后。
甄宓当即眯起眼睛,对曹昂露出了一个甜度超标的笑容,虎牙忽隐忽现的,着实令人心情大好。
“知道啦,兄长你真好!”
…………
丫头一溜就从二人眼前消失了。
不过依稀能听见,她逗弄金雕时,所发出的咯咯娇笑声。
待到声音逐渐远去后。
曹昂略微收敛了面上的笑容。
接着转过头来,状若随意的对甄姜问道:“不知甄姜姑娘,怎的选了今日来我府上?”
甄姜依旧是那副温温婉婉的模样。
一边动作轻柔,举止优雅的,替曹昂煮着口味略显清淡的茶汤。
一边细声细气的道:“不是将军您前几日才过的吗,让妾身有空闲,便带着妹多来您府上走动走动。”
“妾身只是听您吩咐罢了!”
听着这略带几分俏皮的言语。
曹昂不由摇了摇头。
虽然心中略有所动,但依旧淡定如初的追问道。
“我的意思是,如今几乎整个魏郡的人都知道,我曹昂面临着莫大的危机,不知有多少人对我虎视眈眈。”
“如今虽看似还能勉力支撑,但很可能明日一个浪头,就将我给彻底打翻了,从而辛苦得来的魏郡也得丢掉。”
“而在我随时都有可能翻船的情况下,你却不退反进,依旧选择上门来拜访,此举实在是有些不明智啊!”
……
曹昂的言语中充满了诱导意味。
白了。
他就是在试探甄姜。
借用眼下这个人尽皆知的危局,来试探一番,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毕竟只有患难时,才更见真情。
而在听到这样一个问题后。
甄姜并未表现的有多么诧异,只是平静的替曹昂舀上一碗茶汤,接着声音轻柔,但语调坚决的回道。
“其实妾身今日前来登门拜访,不仅仅只是为了与将军闲谈一二,另外还有一件事,想要向您求个应允。”
曹昂抬了抬手,示意继续。
“在临来前,我弟弟甄尧便让我给您带一句话,我们甄家希望借着眼下这个人心慌乱的机会,继续扩大规模。”
“既然那些郡中大家族,对您没有足够的信任,那我们甄家便干脆以低价,将他们抛售出来的店铺、田产等,全部接手过来。”
“也算是感谢这些家族,为我们甄家在继续壮大,铺遍魏郡每一个角落的过程中,增添一份力量了。”
听闻此言。
曹昂的眼神顿时闪烁了起来。
眸光中颇有一丝复杂之色。
这哪里是为了发展壮大。
分明是在告诉自己,甄家已经决意和曹昂彻底绑死,哪怕大的危机来临,也绝不松绑,反倒要越绑越深。
毕竟接手的固定资产越多。
一旦曹昂治下的魏郡倾覆的话。
那甄家可就要彻底赔个底掉,好不容易有所起色的家族,就要一夕之间,化为灰飞烟灭了。
这不可谓不是一场豪赌!
……
“甄姜姑娘,你们甄家这又是何苦呢,哪怕保持现在的局面,不进也不退,也比狂突猛进要来的好啊!”
曹昂略是感慨的如此言道。
然而甄姜却依旧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右手轻轻拂过垂在脸颊边的一缕发丝,将其揽到秀气的耳朵后面。
而后眼睛扑棱扑棱的眨了眨。
“妾身倒是不这么认为。”
“毕竟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甄家的举措,才越发能换来将军您的好感,这可是无本万利的买卖啊!”
直白且毫无遮掩的言语。
仿佛充满了功利性和博弈性。
但正是因为如此。
才显得逆境而进的可贵。
故而在稍显愕然了一番后,曹昂忍不住拍掌笑道:“好一个富贵险中求啊,甄姜姑娘倒是实诚!”
“只是何来的无本万利呢,如果你们赌输了,那代价可就是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家业,就此一朝丧尽。”
“这本,可大的很啊!”
只是令曹昂并没有想到的事。
面对自己这种很明显带有夸赞性质的话语,甄姜却是反倒收敛了笑容。
面部表情陡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脸上满是一本正经的神色。
“将军此言大谬!”
“妾身从来不认为我们甄家,在这个时候向您靠拢,是在进行一场豪赌,也根本没有所谓的险,更并非是以百年基业一朝丧尽作为本钱。”
“因为在妾身看来,眼下这场危局对您而言,不过是的麻烦罢了。”
“我相信您一定会取得胜利,这些来势汹汹的敌人,终将灰飞烟灭,而妾身只是在为胜利者摇旗呐喊而已!”
“何险之有?!!”
……
曹昂被甄姜这副信心十足的模样,给整的有些懵了。
不由挑了挑眉头。
略作思索一番后。
方才迟疑的用手指了指自己,接着很有几分疑惑的问道。
“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
甄姜抿了抿水嫩鲜艳,如樱桃一般的嘴唇,而后绣口轻吐道。
“在来之前,我对将军只有五分信心,但在来了之后,我对您便是十成的信心了!”
“愿闻其详!”
曹昂越发感到有些好奇起来。
莫非是让她发现了什么细节?
而甄姜在捋了捋思路之后。
笑靥如花的道。
“今一早,我便听闻将军您召集了麾下文武班底,商议了整整一个上午,而这些人在离开的时候,面上是多有松缓之色,这和昨日截然不同,足以明形势是大有改观的。”
“况且整整商议了一个上午,倘若毫无成效的话,那即便再有养气功夫的人,也很难做到安稳如初吧?”
……
曹昂现在对甄姜是越来越满意了。
自己向她询问的事情。
她能出个四五六来,是正经合理的分析,动了脑子的想法。
而并非盲目胡吹一气。
这着实难能可贵。
而且她在观察到具体情况后,建立在这个基础上所产生的分析,得出的结论,都是具有极大的正确性。
可谓智谋不浅也!
不过至此,曹昂还并未表态。
只是用手轻轻的敲了敲桌面后。
随即意味深长的追问道:“那倘若我是在强装镇定,故意命令荀公达他们几个,在出门时要表现的轻松写意,以此来稳定城中人心呢?”
“噗嗤!”
原本一直保持淑女风范的甄姜。
突然有些绷不住的笑出声来。
一边捂着嘴巴。
一边朝着自己妹妹甄宓,先前跑开的方向指了指。
“将军真会笑!”
“妾身没听过谁强装镇定,是会躲在府中悠闲喂鸟的,况且方才见您时,您面上全然没有因为敌人将至,而存在任何焦急躁郁之色。”
“两相结合之下,妾身便可以断定,将军已经有了破敌之法,因此才会这般稳如泰山。”
“再了……”
到这里时。
甄姜略微停顿了二三息。
贝齿轻咬着下唇,雪白如珍珠的牙齿上,悄无声息的沾染了一丝嫣红的胭脂,反倒有种异样的诱人福
足足犹豫了好一阵。
甄姜方才像是做出了重大决定一般,以一种豁出去的架势,声音轻柔似水的言道。
“再即便没有这些,妾身也依旧坚定的相信,以将军的神勇过人,谋划百出,必能安稳的破解此局!”
“据妾身所知,您一路走来,所面对的敌人皆是不凡之辈,然而将军您却往往能取而胜之。”
“如今这些来只不过是无名之辈,他们即便看起来再怎么狂猛,我看也绝非将军一合之敌,终究只是将军您声明享誉下的垫脚石罢了!”
……
或许是如此直白的言语,令甄姜有些难以出口,因此这边话音刚落。
她便手忙脚乱的捧起面前的茶碗。
假借着饮用茶汤的动作,用衣袖轻轻的遮挡住了,已然慢慢攀升起几缕红晕的面颊。
这般模样。
令曹昂不由瞪大了眼睛。
双目更是隐隐透露出迥异的光彩。
嘶!
妹子,你来真的?
作为顶级表演大师的曹昂,一般人在他面前展示演技,纯属是班门弄斧。
究竟是为了迎合自己而的假话,还是发自内心的言语,曹昂一眼便可分辨的出。
反正以他的经验来看。
此时此刻坐在他对面的甄姜,这一举一动,透露出来的信息都是真诚。
而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
曹昂当即拿定了主意。
懒得在意这些细节了!
这妹子有眼界,有大局观,而且颇具智谋分析的能力。
长相这方面也是绝对没得,是甄家优良基因的突出体现。
如今还得给她算上一点。
那就是从个人倾向方面而言,曹昂也更愿意迎娶一位,对自己本人颇具崇拜心理的夫人。
各方面来看。
着实没找到什么缺点。
那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
在一番深思熟虑过后。
曹昂投桃报李。
给甄姜的心上,插进了一根定海神针,坦言安抚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甄姜姑娘,在下如今的确有几分破敌之策,算上南北各路来犯之敌,我亦大有把握。”
“公达和文远他们,的确是得了我的准信,各自做安排布置去了。”
“甄姜姑娘待会儿回去之后,不妨告诉你们家族上下,全可因此而定心,至于继续出钱低价购进之事,我也同意了,不过别掏空的太狠,总要给郡中大族留几分余地。”
甄姜一边听着。
心里的石头一边落了下来。
其实有一件事她没告诉曹昂。
今在来之前,弟弟甄尧请求她帮忙做的事情,是试探一下曹昂的口风。
从而根据得到的答案再进行商议,决定甄家接下来的路线是进还是退。
并没有过让甄姜直接表态,继续坚定不移的跟着曹昂。
之前的表态,以及后面的各种解释,都是她自作主张。
而之所以会这么做。
不仅仅是来到曹府后,看见曹昂在那喂鸟,其实更多的还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曹昂胜算很大。
因此才做出了如此决定。
不过眼下从结果来看。
自己这回算是赌对了。
曹将军果真成竹在胸,良略在怀,而她这波局势未明朗之前,就摇旗呐喊的举措,恐怕能得到量回报。
……
正在甄姜如此思索之时。
耳畔突然又听见曹昂的声音。
“等到解决了南边的袁术之后,我会请我父亲率兵前来魏郡,与我一道将各方敌人彻底击破。”
“彼时正好有些事情,大家可以一块坐下来谈谈。”
冷不丁的听到这样一番话。
甄姜初时有些疑惑不解。
但在一番深思熟虑后。
嗅觉敏锐的,提取到了其中几个关键的字眼,脑海中顿时轰的一声爆开,一个念头猛然窜了上来。
原本就因为之前的言语,而被弄得有些绯红的面颊,此刻更如滴血一般。
尤其是在明黄色长裙的映衬下。
脖颈以下,袒露出来的些许雪白细腻,如今也开始剧烈升温。
这……
这回报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甄姜脑子里是越想越乱,原本还思维清晰,条理分明的她,这下是直接乱成了一锅浆糊。
在曹昂面前是根本坐不住了。
总感觉和曹昂对视一眼,就会被他眼神中的那股别有深意,给轻易俘获。
“将……将军,时辰也不早了,妾身就先告辞了!”
而在曹昂点头回应后。
甄姜甚至没要曹昂相送,脚步飞快的便找到了在旁边花园里逗雕的甄宓,拉上妹妹飞也似的便逃了。
只留下曹昂站在原地。
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
三日之后。
位于河间国乐成县。
袁绍正高坐在厅堂之上,而许攸、逢纪等人则列座左右。
按理来,袁绍如今应当待在渤海郡南皮县,只不过当初南宫县停战协议之后,河间国成平县以南的所有城池,都已经划给了袁绍管辖。
因此袁绍如今也就在乐成县,搭建起了临时指挥之所,用以尽快把这几个县,全部消化吸收。
此刻袁绍坐在上首位置。
手里把玩着一枚信筒。
正面带笑意,但默然不语的,看着下方正在高声争辩的众人。
“府君,魏郡不可不救啊!”
“正所谓唇亡齿寒,如今面对公孙瓒的兵锋威胁,倘若失去了曹子修这位强援的话,我军恐怕要彻底落入下风,先前所得的一切优势都将荡然无存!”
“无论曹子修被迫退出魏郡,放弃在冀州的利益,还是他孤立无援,坚守魏郡,导致元气大损,这对我军而言,都绝不是一个好消息!”
“一旦真落入如此局面,恐怕府君您更进一步成为冀州牧的谋划,就真的要落入空处了!”
许攸不愧是袁绍麾下的头号曹吹。
身在袁营心在曹。
时至此刻。
还依旧保持着他那为曹家话,劝袁绍偏向于曹家的立场。
只不过有人同意,就会有人反对。
这一点在内部斗争极其激烈的袁绍势力中,彰显的可谓淋漓尽致。
……
“子远此言,可谓差矣!”
“我们都知道曹子修当下所面临的困境,也知道他的存在,对我军而言的重要性,可公孙瓒难道就不知道吗?”
“一旦北边的公孙军得到这个消息,他们恐怕会立刻率兵南下,目的就是为了截住我们,阻止救援魏郡。”
“我军如果冒险分兵前去魏郡的话,那么公孙瓒必定趁此机会大举进攻,我军如何不会因此而损失惨重?”
出言者正是逢纪。
这俩人也算是老对头了。
而如今袁绍麾下主要的派系斗争,也都是由他们俩领头。
毕竟此二人都是当初跟着袁绍,一起从洛阳逃出来,直奔渤海郡的元老。
在起家之初,还能勉强保持和谐。
可一旦有了一定的基业,那么同样作为元老级人物,究竟谁的权力大,谁的话语权高,可就要分个高低了。
……
面对逢纪的反向劝。
许攸冷哼一声。
“目光所及,短寸之间,狭目之见,只能窥底!”
“只为保全一时,只图眼下得失,这是何等的狭隘,真要这么做了,只会得来满盘皆输的结果!”
“当初南宫县一战时,你不救曹子修,如今魏郡之危,你也不救。”
“他日公孙军数万铁骑汹汹而南下时,又有谁能来助我们,难不成仅凭你逢元图的一张嘴?”
许攸喷人简直一套一套。
根本就不带怕的。
只是逢纪也同样不含糊。
大手一挥,袍袖一甩。
同样冷笑着道:“若是能救可救,那自然倾力而为,可眼下已是不可救之局,又何必徒劳无功?”
“两害相权取其轻。”
“与其冒着被公孙瓒趁虚而入的危险,去解救曹子修,不如趁机得了清河国,以两郡之地抗衡公孙瓒。”
“我看也并无不可!”
针尖对麦芒。
甚至没给其他人半分话的余地。
光这两人吵架,就够吵一了。
……
换做过往的多数时候。
面对自己麾下重臣针锋相对的局面,袁绍肯定是左右为难,不知道究竟该听谁的,该做如何决断的。
可今日他却截然不同。
即便许攸和逢纪吵的再凶,袁绍也依旧是乐乐呵呵的,一副稳坐钓鱼台,静观下事的架势。
直到这俩人吵都不想吵了。
都把目光转向他这位主公身上时。
袁绍才语调悠然的道。
“子远,元图,你二人可谓是各执一词,但无论是救与不救,你们都认定了仅凭曹子修一己之力,是绝对无法守住魏郡的。”
“不知是也不是?”
袁绍的态度令二人稍感疑惑。
但还是如实地点头称是。
“诚如府君所言,两路黑山贼数十万大军,即便其中可战者不足十之二三,这也依旧是股庞大的兵力。”
“外加上我军探子所带来的消息,张杨和于夫罗还有一万多大军,正对邺城虎视眈眈。”
“外加上兖州牧曹孟德,已经被袁公路给拖住了脚步,曹子修手上兵力有限,他再怎么用的出神入化,也改变不了兵力稀少这个事实。”
许攸和逢纪难得统一了意见。
然而在听闻此言后。
袁绍却猛然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笑声响彻厅堂内外。
……
足有半晌之后。
袁绍的笑声才停了下来。
看着左右众人那满头雾水,各自茫然不解的模样。
袁绍笑眯眯的道。
“谬以谬矣!”
“诸位都太轻视曹子修了!”
“想来一介少年英杰,又岂会因为区区一些癣疥之疾,就变得手足无措,深陷于无解险境之中呢?”
“事实上他的深谋远虑,还远在诸位的预料之上!”
到这里。
袁绍打开了手中的信筒,将早已阅览过的书信丢在了桌上,而后抬手示意左右上前观看。
书信很短。
只有寥寥几行文字。
因此许攸等人几乎一眼扫过。
而正是这么一眼之下,便让他们的面色,变得各自有些精彩了起来。
即便反对出兵援助曹昂的逢纪,此刻也是眼眸中闪烁个不停。
……
“好一个曹子修,思来想去,竟忽略掉了这一位,若是能有他从南边拖住的话,恐怕还真事有可为!”
“高,果然是高!不愧是有着在世人之称的曹子修,临危而不乱,身处险境亦不慌!”
“府君,我看此法完全可行,无需我军出力,便可为魏郡化解一部分危势,这对我军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纷纷赞同着书信上的内容。
而袁绍更是豁然站起身来。
双手一挥,抖了抖袍袖,便豪气干云的道。
“诸位放心,我早已想好了此事,曹子修是必救不可的,我们夺得整个冀中的谋划,少不了他这一环!”
“信件我已经写好了,待会儿便挑选军中最好的战马,日夜换乘,一刻不停,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信送到目的地!”
而在下达了命令之后。
袁绍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寒芒。
而后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冷冽的笑容,颇有些杀气腾腾的道。
“想必公孙瓒眼下还在畅快得意吧,认定我等必定在着急的跳脚吧,殊不知一切尽在我们掌握之中!”
“传我命令,大军即刻集结,在乐成县、成平县一带布防,给我摆出一副全力招架,并欲图西进支援的架势。”
“咱们接下来便陪公孙瓒耍上一耍,我很期待他拼死拼活的阻挠我们,结果到头来却发现是做无用之功,魏郡之危依旧轻而易举的化解时。”
“彼时他面上究竟有几分精彩,我还真想亲眼看上一看!”
言及此处。
袁绍更是一阵哈哈大笑。
或许也是这段时间以来,被公孙瓒给压的太狠了,始终憋屈着。
即便南宫县一战算他占了赢手,也依旧是赢的不畅快,没那么爽。
导致一旦寻着能够反压回去的时候,袁绍才会表现的这般失态。
无论怎么。
在议事结束的一刻钟后。
几匹快马便从乐成县出发,朝着西南方向一路狂奔猛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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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比我好的多的大佬,推荐他的作品,总让我有一种马拉大车的感觉。作品质量可谓上乘,喜欢这种题材的,肯定不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