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会被人看出破绽?
高家是九大世家之一。
其实海上的蛋糕就这么大,谁都想多吃一口。
邱家自己把到嘴的给吐了出来,别缺然会争先恐后的想要把他们这一块也给分走。
哪怕来的是太孙妃那又怎么样?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别是太孙妃了,哪怕是阎王爷就站在跟前,那也得拼一拼运气。
高拯就是这样的人。
邱家一投靠戚元,得罪了徐海,他立即就敏锐的嗅到了这里头蕴藏的巨大的利益。
徐海这个人报复心极强,不哪怕是蚂蚁咬了他一口,他都得把蚂蚁窝给端了。
何况是邱家联合戚元,让他在海上颜面大失。
高拯当然要提供一切可能的帮助了。
因为这不仅仅能接管邱家的那些个产业,更重要的是,还能借力打力,把太孙妃那个令人厌恶的女人给赶走。
一个女人,不好好的在宫里相夫教子,不忙着争夺夫君的宠爱,跑到他们这里来指点江山了。
何其可笑,何其荒谬?!
再,戚元要帮朝廷办的是市舶司的事儿。
市舶司建立了,那他们这些人以后出海都要经过朝廷的允许,能不能拿到资格那还是两,就算是拿到了,那以后也要给朝廷上缴不菲的商税。
那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谁愿意把风里来雨里去赚来的银子分出一半去给朝廷?!
他靠在摇椅的背上,将搭在腹上的薄毯往上拉了拉,面上带着淡淡的嘲讽的笑意:“今玲珑姑娘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原本其实按照东瀛饶做派,玲珑这么厉害的身手,完全可以借机暗杀戚元的。
但是一来戚元那个人,听武功同样十分高强,刺杀如果不能一击得手,那么接下来就会很被动。
二来,就算是真的杀了戚元,萧云庭紧跟着也会来,到时候,市舶司的事儿一样要建。
所以玲珑才会混到戚元身边去。
高拯放下茶盏:“现在邱家乱作一团,只要邱汉清一死,邱家就是秋后的蚂蚱,早就已经完了。而秦家......织场那一出戏之后,现在戚元绝不可能再信得过他们,他们也不足为惧。”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戚元了。
该怎么做,才能让徐海满意,才能让朝廷的损失最大。
又让他们几大世家得到好处?
最好是仍旧能够自由出海,惠州乃至于福建,都要把控在他们的手里才好。
“是想了个主意。”玲珑的眼角有一颗痣,就因为多了这一颗痣,总让她看上去多了几分犀利和刻薄。
此时她似笑非笑的往前趴了一点儿:“我听,你们福建人,跟岭南的人一样,特别重视宗祠。”
那是自然。
福建的人特别重视宗族血脉,对于祠堂有一种然的敬重。
许多姓氏稍微出息一点儿,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修葺祠堂。
甚至同姓之间都要分上祠堂下祠堂,争先恐后的把祠堂修建的富丽堂皇。
可以这么,在福建这个地方,你若是破坏祠堂,那就跟挖了人家的祖坟没什么区别。
比杀人都要严重的多。
所以高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到底想什么?”
重视宗祠又能怎么样?
玲珑轻笑了一声:“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动你家祠堂的主意。”
高拯松了口气。
他得承认,可以对付戚元,但是绝不能动他家宗祠的主意。
那不成了不肖子孙了吗?
但是紧跟着,玲珑的话,就让高拯一下子懵了。
因为玲珑:“宗祠就已经你们的命根子了,那,妈祖娘娘庙呢?”
“你疯了?!”高拯这回的反应比起宗祠的时候还要激烈数倍,他一下子就从座位上弹起来。
摇椅还在不停的摇动,高拯却根本顾不上,因为用力太猛,他一下子都岔气了,肋骨下那块地方痛的厉害。
他下意识弯腰捂着,指着玲珑:“你不要胡来啊!”
宗祠对他们来重要,而妈祖娘娘庙对他们来更加重要!
这可是真真正正的闽饶保护神!
他们因为沿海,因此大部分人都是靠着海为生,而妈祖娘娘可是海上的保护神!
玲珑这个话,对于高拯来,跟炸了他家的祖坟也没什么区别了。
玲珑却完全没有这个自觉。
她只是看着高拯这个样子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她收起了笑意:“看看,连你这样的人,提起妈祖娘娘都是这个态度,何况是别的百姓呢?”
真是愚昧。
对于玲珑而言,根本不能理解这些人为什么对于一个神这样狂热。
但是那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也没有弄懂的价值。
她只是觉得,这一点是值得拿来利用的。
毕竟,这些时候她跟在戚元身边,心里很清楚,戚元身边跟着的那些人,甚至包括那些官员,一个个的,也把戚元看的跟神明一样。
真的太可笑了。
一个凡人,就因为武功不错,所以底下的人一个个对她言听计从。
她就偏偏要让这神明坠落人间。
要把她们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拉下来,拉进泥泞里,再狠狠地踩上几脚。
让所有的人都看到,都明白!
高拯语气都变了:“不行!我不同意,你要做什么我都能配合,但是唯独不能动妈祖娘娘的主意!”
“为什么不能?”玲珑寸步不让:“你的妈祖可能可以保佑你的船队出海平安回来,但是我们要杀你的时候,她可护不住你。”
着,玲珑手里的匕首转了个方向,她迅速握住刀柄,架在了高拯的脖子上。
高拯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娘的,跟东瀛人打交道这么久了,他知道这帮玩意儿都不是人,时常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儿。
但是没想到这些人会变态成这样。
这都已经不是离经叛道了,这就根本不是人!
但是他们没有廉耻没有顾忌,也就意味着他们是真的肆无忌惮。
就如同现在,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显得冰冷又可怖。
高拯闭了闭眼睛,喉咙一阵剧痛:“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