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店员回头询问,“秋雨,你拦我作甚,这些人敢在镌首阁放肆,当真是活腻歪了。”她脸上焦急之色尽显,可秋雨哪里能放手,只是给她使了个眼色,默默走远了些。
镌首阁分为五层,体量庞大,此刻这场热闹发生在一楼,除了离得较近的几人知道原委,不过匆匆瞥几眼就离远走开。
“傻兰儿,你仔细看看那人是谁。”秋雨轻声道。
兰儿定睛仔细打量嚣张跋扈的女子,转头感激的朝秋雨递过去一个眼神,“好姐姐,晚上我请你吃茶。”若是她方才贸然上去,这会子指不定东一块西一块了。
“好端赌,三公主怎么这身打扮了,她平日不都是公主仪仗出门,尽显皇家威严吗?”
“三公主前些日子被禁足了,看这样子定是偷偷溜出来的。”秋雨消息比较灵通,且识人观面最为拿手。
“禁足!”兰儿声惊呼,“为何被禁足?公主被禁足又怎会出现在这里?”这等大八卦她不知道可真是不应该啊。
她俩声交谈间,棽曙一个侧翻,手中剑并未出鞘,只是右手一挥剑身打在一人左膝处,同时左脚翻蹬,踹在一人腹部,一个勾拳打趴下了拿剑那人。
三公主见三人毫无招架之力,脸上怒色登时起来,“三个废物!”粉色层叠飘逸的袖摆一挥,“你们五个一起上,将这个戴面具的丑八怪给本宫拿下,定要叫他趴在地上哭嚎。”
她自己则是坐到了一旁椅子上,地上三名侍卫挣扎着起身伺候她,捏腿倒茶,像是完全没有脾气一般。
“青山教越来越会做事了,这种货色也敢送来伺候本宫。”三公主捏住为自己捶腿那名侍卫下巴,手指划过那张清俊的脸庞,“中看不中用的废物东西,真是白瞎了这张脸,既然本事配不上脸蛋,那就把这张毁了吧。”
男子听到这些话后连连后退,“不不不,莲,你不能这么对我,昨晚我们...”还不等他话完,另一名侍卫果断出手了结了他。
鲜红的血液喷薄而出,少许溅在了三公主脸上,“本宫名讳岂是你能叫的,当真找死。” 绣着牡丹纹样坠着翠绿宝石的鞋底踩在了男人嘴上,反复碾压,地上那双仿若淬了毒的眼睛缓慢闭上。
正在与五人交手的棽曙见状,心中暗道:“真是个不讲理的疯女人。”
他动作很快,没多久就解决了那五人,正要上前与三公主对峙,楼上传来话声:“清莲,你又放肆了!”声音悦耳酥麻,一个手盘玉珠的男人自三楼沉稳落地,挡在了棽曙面前。
“这位公子见谅,家中妹被宠坏了不懂事,这套首就当我赔礼之物,还望公子见谅。”
对方一袭白衣,脸上戴着描金嵌白的面具,工艺精湛绝美,将男子衬得愈发玉树临风。
“二哥哥,你何必与他...”
“清莲,不得放肆!”看似斥责,实际袒护之意明显,将对方所行之事当作玩闹骄纵,仿若未见地上殷红血迹
见东家出面,原本纷纷远离战场的厮们赶紧出来打扫场面,女店员则是安抚剩余客人情绪。
“怕是不够,我这心啊禁不得吓唬,还喜欢上了旁的东西,你...”
“凡是公子看上的,尽管拿去便是,这件事是镌首阁做的不对,不仅如此,此刻在镌首阁的门客们所挑选之物,满五件其中两件由镌首阁赠送以表歉意。”
棽曙嘴角抽抽:“......”这是真会做生意啊。
他倒也毫不客气,一分不掏得到了【绝代佳人】,还带走了数十样饰品。
“二哥哥,你怎么不杀了那个丑八怪?”清莲晃着男子胳膊撒娇,嘴中着杀饶话像是喝口茶那般轻松。
“傻莲儿,那人是元宗之人,且修为连哥哥都看不透,你若是惹了他,怕是不会有好结果。”对方搂着梦清莲细腰,慢慢走上了三楼。
“可是就这样放过他,莲儿不开心。”梦清莲嘟着红艳艳的嘴,脸上多了几分娇嗔之福
到了三楼里间,层层纱幔将他们身影罩住,“莲儿乖,今日是什么日子你忘了吗,元宗之人为何前来你还想不明白吗?”他的手罩住一团柔软,上下玩弄。
梦清莲低声娇呼,后跨坐在男子身上:“邺瑔哥哥,难不成你有什么好办法?”她手指勾住梦邺瑔脸上面具,向上抬去,一双潋滟生波的桃花眼凝视着她,叫人沉醉。
“那是自然,妹妹且等着瞧好吧。”
......
街道上表演繁多,只是有一出好戏,棽曙看的格外出神。
“兄弟,瞧得如此出神,是不是从未见过这出戏?”一旁大哥分了些吃食到棽曙手中,见他如此出神笑道:“那你可要看清楚了,这可是难得的好戏,哈哈哈。”
殊不知棽曙是对几人身上的面具着了迷,方才他见镌首阁那位男子的面具就心痒痒,此时再见这个几个,更是心动不已。
“大叔,这面具卖吗?”
大叔听他这话,慌忙想要捂住他的嘴,“兄弟,话不能乱!这可是神的脸,你敢要神的脸,是不想活了吗?”
大叔动作肯定是要落空了,棽曙动作灵敏避开了他的触碰,随后问道:“神的脸?未曾听闻这是什么神啊?”
“这是傩神,大多不在这些地带供奉,你不知道情有可原。今日见过往后你可莫要再这种话了,惹怒了傩神,后果不堪设想。”
在半空之中,有几只鸟儿见了傩戏很是高兴,嘴里叽叽喳喳叫着:“有趣有趣!要汇报给大人要汇报给大人!”这种鸟儿十分常见,且并不怕人,最喜住在屋檐下,人们把它当作吉祥的象征。
棽曙见没法买,定定瞧着面具模样记在心间,等回到宗门将模样画出来改造改造再找人锻造。
到了摘星楼下,四人早已在那里等着他。
“雪,你许了什么愿?”棽殊抛着手中石子问道。
走过来的棽曙道:“你这白痴,愿望出来就不灵了,这种常识你都不知道吗?”几人一同进入摘星楼,接见的人验过令牌后带他们走到元宗专属位置。
才一进门就听到熟悉的声音,“杂种们,终于来了是吧。”几人看过去,是圣阳宗众人,他们纷纷拇指朝下,脸上表情讥讽,很显然早已忘了今日发生之事。
“杂种骂谁?”棽殊问道。
“杂种在骂我们啊,失敬失敬,杂种们好!”棽晟作答。
这下可把圣阳宗弟子气坏了,“等着吧,今晚你们若是能活着走出摘星楼,老子们跟你姓!”秋伟楠身旁一男子大声道,活脱脱狐假虎威之范。
“儿子随爹姓不是经地义吗?算了算了,有这种儿子对不起列祖列宗。”棽曙接过话做了个祷告动作。
棽殊棽雪几人附和着点头,许鎏蓥懒得废话,脚步一动就想上前,被身后棽雪拉住,“蓥,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好吧,他们废话可真多。”
棽晟道:“咱们此次来是为了扬名立万的,可别为了这么几个人过早暴露自身。”
除了圣阳宗,此时圣母宗来了不少女弟子,她们神情泯然,个个手持净瓶,气质淡然悠远,见几人朝她们看去,温婉一笑。
除了她们,还有青山教、达济教、月光教、嗤梦教,这几大教共上百人。另还有未加入各个教派宗门的散人修行者几十人,整个摘星宴参加者众多,两百多人齐聚场地。
摘星楼共二十层,每一层约莫十几米高,从外看占地面积约两万米,内里又分成了不知多少个阁门。
当到达顶峰后角逐出前十名,且这名次会一直公布到下一届榜首出现为止,凭借此排名不仅可在境国各地受到优待,各种资源更是会纷纷倾斜。
只是一旦参与,生死不论。
圣阳宗众人与青山教以及嗤梦教众人对视,大家心照不宣,在进入摘星楼前,他们可是接到了今晚的另一项任务。
摘星楼除了参加者,更有观赛者,这些人要么有权,要么有势,要么有权有势。
这些人不仅是为了观赛,更多是为了结识人脉,或借机大挣一笔,总之每一个人来这里的目的都不是单一的为了观赛。
“今年元宗终于有人来参赛了,听下面那五人是元宗第二十四代亲传弟子。”
“元宗第二十四代亲传弟子?从来没听过啊,元宗都多少年没收过亲传弟子了,这倒是一下子收了五个。”
“诸位消息似乎有些闭塞,元宗第二十四代可是收了六个亲传,其中一个亲传入门时似乎不超过三岁,听资卓越,只是不知是这五位中的哪一个。”
“不超过三岁?这位兄台可不要开玩笑,我曾去过元宗参加考核,哪里是幼童能参加的。”当然,他并未进入宗门就是了,光是要爬到考核处这一点就将他击退了,当真不是常人能上去的。
“......”
此时摘星楼半空只缓缓下降出现一圆形站台,上方站着一气质优雅长相端庄大气的女人,“各位晚上好,我是本次摘星宴的主持人遇香,摘星宴即刻开始,现在请参赛人员请进下方【无生门】中,第一关名为《漠里寻宝》。”
主持人着一扇门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门上写着三个大字【无生门】,门自动打开,一群人面面相觑,这似乎与之前的比试不太相同。
主持人声音明亮清澈:“此次比试摒弃了以往比试,为了避免出现死亡情况,请参赛者接住手边【弃】石,可在性命攸关之际捏碎退出【无生门】,但捏碎【弃】石等同于比赛失败,参赛者可不要乱捏哦!”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一枚枚水滴状的白色石头悬浮在众人手边,棽殊接过后悄声道:“雪,这是不是你之前为内外门弟子们制作的符法【弃】啊?”石头中流动的气息十分熟悉。
“应该是,只不过载体不同罢了。”摘星楼是三宗与皇室一同创办的,因此有些东西会共享。棽雪隐约记得很早之前这件事师父就和她过,不过她当时并未放在心上,毕竟【弃】法在真正的实战中并没有多大作用。
【弃】法的使用限制颇多,但在历练中,以及一些比试中十分好用,如今修真界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太平,为了减少修真者的伤亡率,【弃】倒是派上了大用处。
场上所有人都接过了【弃】石,其中圣阳宗人面色变化莫测,秋伟楠在听到这次摘星宴与以往不同时脸上表情顿时垮了下来,但在听到身旁人耳语后立马又笑了开来。
他与另几个教派众人对视,几乎是一瞬间大家便明白了该怎么做。
被什么保护就被什么束缚,为了减少参赛人员,众人必定拼了命去摧毁石头,只要失去参赛资格的人越多,那么最后剩下的人奖励就越丰厚。
“各位请注意哦,【无生门】中时间流速与外面不同哦,寻找到的...”遇香动作与表情十分丰富,楼上许多观赛者见了她眼中露出垂涎。
随着她宣读完规则,众人一一进入无生门中,门上出现了在场人数,随着人数逐渐增加,棽雪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纷纷跌落到了温度奇其高无比的沙漠之中,由于众人是排队进入无生门中,因此提前进入的参赛者早已远离,且各自为伍。
许鎏蓥五人差不多是最后进入的,棽雪站定后脸色更差了。棽殊正在观察环境,许鎏蓥蹲下捻起沙土查看,棽晟正在身上掏着什么。
“棽雪,你怎么了?”棽曙问道。
棽雪道:“不对。”
“什么不对?”棽曙又问。
“咱们先去前面找个地方掩住身形再,这里不安全。”棽雪对着几人完,手里多了几张符,很显然是符法【乘】,几人疾驰离开后找到一处沙洞。
“你们几个有没有注意到刚刚进来的人数?”几人蹲在矮的沙洞中,洞中并无光线,因此几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棽殊朝棽雪的位置靠近了一些,“好像是250人,门上有写。”她伸手挽住了棽雪一只胳膊。
“有什么问题吗?”棽晟感觉屁股处有些痒痒,话的同时伸手向后挠去。
“在外面时我数过人数,参赛者只有205人,可刚才门上显示250人,那45人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