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心底为何闷闷的,抬头却被什么东西闪了下眼睛。
楚扬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他骑马追上谢景御,手拍谢景御肩膀,笑问道,“你这锦袍看着不错,不像是绣娘的手工,穿着舒服吗?”
“还不错。”
“谁给你做的?”楚扬问道。
谢景御觉得奇怪,斜楚扬一眼,“就这么好奇?”
楚扬连连点头,“兄弟这就要启程了,临行前,满足一下兄弟的好奇心。”
“内子。”
楚扬眼角一抽,嘴角咧开一朵灿烂的笑容,“嫂夫人真贤惠,就是对你是不是过于担心了?”
谢景御正在看袖子上的云纹,闻言道,“担心我?”
楚扬道,“可不是,你这么大人了,锦袍上还给你别针辟邪。”
他伸手,从谢景御胳臂处捏起一根绣花针来。
赵昂,“……”
豫章郡王,“……”
那边正在拿水囊喝茶的杜大少爷看到这一幕,直接喷了。
看到那针,某位爷眼角抽抽的停不下来。
身边是肆意的笑声。
真的,但凡能忍住,他们都不会笑的。
豫章郡王差点没笑的从马背上栽下去。
这针一看就是落在锦袍上。
有点贤惠,但不多。
再想到沈挽做的好看,不好吃,还极具杀伤力的糕点。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羡慕谢景御,还是该同情他了。
某位爷脑门上黑线成摞的往下掉。
豫章郡王和赵昂他们笑的停不下来,事实上,整个城门口的人都在笑。
毕竟他们话声音不,再加上身份尊贵,大家都竖起耳朵偷听。
谢景御送楚扬到十里亭,他人还没回靖北王府,沈挽给他做锦袍,把针落在锦袍上的事就传开了。
但凡听聊,就没有不笑的花枝乱颤的。
屋内,沈挽一边看书,一边啃果子。
春儿跑进来,但真到跟前了,又没声了。
珊瑚给沈挽倒茶,问道,“有事要禀告?”
春儿道,“外面人都在笑话世子妃……”
沈挽有点懵,“笑话我什么?”
“世子妃给世子爷做的锦袍,绣花针落在上面了。”
沈挽,“……!!!”
沈挽猛然想起来,昨她是要把针线剪下来,结果沈夫人和沈翎来了,她随手就把锦袍放下了。
等她回来,银钏已经把锦袍叠好,她就没想起来这茬。
沈挽脸颊发烫,尴尬到想死。
王妃在看府里的账册,外面一阵笑声传来,赵妈妈道,“这些丫鬟越发放肆了,笑成这样。”
王妃失笑,“哪有不许人笑的。”
赵妈妈道,“我倒是好奇有什么事笑的这么高心。”
赵妈妈出去一趟,回来嘴角都还在抽。
王妃笑问道,“在笑什么?”
赵妈妈道,“王妃还是别问了……”
越这么,王妃还越好奇了,“吧。”
赵妈妈道,“世子妃给世子爷做了件锦袍……”
王妃道,“很难看?”
“看倒是挺好看的,就是——”
赵妈妈不下去,在王妃注视下,赵妈妈嗓音都在飘,“不心把绣花针落在了锦袍上……”
王妃,“……”
咳咳!
王妃道,“世子妃有身孕还给御儿做锦袍,也不能太挑剔了。”
多好话的王妃,要沈挽听到都得感动坏不可。
但赵妈妈只心疼谢景御还有王爷。
谢景御送完楚扬回府,正好王爷从宫里回来,某位爷看自家父王眼神很不爽。
王爷皱眉,“那什么眼神?”
谢景御道,“我可真是父王您亲儿子。”
“一样的命苦。”
丢下这句,谢景御直接进府了。
留下王爷一头雾水,“他怎么命苦了?”
周管事憋笑,把绣花针落锦袍上的事告诉王爷。
王爷笑不出来。
因为他年轻时的经历比谢景御还要惨。
王妃没有娘家撑腰,被王爷和离又带回府,老夫人给王妃立威,让王妃给王爷做锦袍,王妃哪会啊,袖子做的一边大一边不,缝都没缝好。
王爷宽慰她,“没事,补好就行了。”
王爷还没把锦袍脱下来,王妃就把针线拿来了。
王爷想着穿身上补也一样,省得脱了,结果王妃一针扎他肉里去了。
扎他一针就算了,还断了半截在里面,找大夫来才取出来。
王妃那一针,是那一年他受的最重的伤。
他这个父王趟过的坑,儿子是一个也没躲开。
沈挽坐在榻上,神情有些生无可恋,虽然做糕点已经让她声名狼藉了,但针线活她拿手啊,本来还想扳回一局,结果倒好,让自己那本就瘠薄的名声雪上添霜。
还不知道大家是怎么笑话她的。
一阵脚步声传来,银罾,“世子爷回来了。”
沈挽脸爆红,就见谢景御走进来,沈挽心虚不敢看他,“那个,针没扎到你吧?”
谢景御道,“你没把针留里面,为夫已经感激不尽了。”
沈挽,“……”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谢景御一脸惆怅,“无妨,我早习惯了。”
习惯……
这话沈挽就不同意了,“算上糕点那回,也就两回,怎么就习惯了?”
“在父王母妃那里习惯的。”
沈挽眼睛睁圆。
御书房内。
皇上在喷茶。
听宫人禀告,靖北王世子妃给靖北王世子做了件锦袍,皇上眉头皱紧。
挽儿怀了身孕,还让她做锦袍,靖北王府没绣娘了吗?
还没来得及生气呢,就听针还在锦袍上的事。
皇上呛茶,咳嗽的停不下来。
安公公憋笑道,“就算有针,世子爷也不会嫌弃的……”
“他敢嫌弃?!”
他这个亲父皇可都没有呢。
可怜谢景御怕沈挽给他做锦袍的事,会传到沈暨和皇上耳中,结果这才半,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谢景御揉眉心道,“你要有空,再做两件锦袍吧。”
沈挽瞅着他,“你还敢穿我给你做的锦袍?”
“一件给岳父大人,一件给皇上。”
沈挽,“……???”
沈挽有点懵。
做给父亲,沈挽能明白,但为什么做给皇上?
沈挽道,“一件龙袍,够我绣一年了。”
“就寻常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