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庆修看到部落里一群女人正围在一起,用最原始的法子处理兽皮。
她们用石片费力的刮去兽皮上的脂肪,然后用牙齿撕咬,想让兽皮变得柔软些。
效率极低,还不卫生。
“夫君,她们好可怜。”苏纯看着这一幕,眼里都是不忍。
庆修心里一动,对苏纯跟长孙娉婷:“你们不是一直觉得无聊吗?不如教教她们怎么处理兽皮,怎么纺线织布?”
“我们?”苏纯跟长孙娉婷都愣住了。
“对,就是你们。”庆修笑了,“别看这些,这可是文明的开始。让她们知道,除了打猎跟采集,还有其他方式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
这不只是打发时间,更是文化输出的开始。
他要让大唐的文明,像种子一样,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苏纯跟长孙娉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跃跃欲试的光。
她们都是大家闺秀,针织女红是基本功。
虽然这里条件简陋,但教些最基本的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接下来的几,庆国公府的女眷们,就在这原始部落里,开办起邻一个家政培训班。
苏纯性子最温柔最有耐心,她负责教女人们怎么用草木灰跟水来鞣制兽皮,让兽皮更柔软耐用。
长孙娉婷出身高贵见多识广,她发现了一些可以用来纺织的植物纤维,开始教她们怎么捻线。
李丽珠活泼好动,她带着一群半大的孩子,教他们用简单的陷阱捕捉动物,或者辨认哪些野果能吃。
而庆如鸢,则彻底成了孩子王。
她从船上拿来各种好玩的东西,弹珠木剑还有糖果,很快就收服了一帮跟班。
她带着这群野孩子,满山遍野的疯跑,有时候会发现一丛没见过的鲜艳花朵,有时候会掏到一窝奇怪的鸟蛋。
整个部落的气氛,因为她们的到来,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女人们不再只是埋头处理血淋淋的兽皮,她们开始学着制作更像样的衣服。
男人们看到自己的女人跟孩子生活更好了,对庆修的敬畏也变成了真心的拥护。
庆修看着这一切,心里挺欣慰。
武力征服,得到的只是土地跟奴隶。
而文明的征服,才能真正得到人心呐......
又过了几,庆修正在岸边搭一个简易的冶炼炉,准备试试那些矿石的品质,就看到部落首领又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这次他没带女人,而是扛着一块巨大的画满符号的石板。
“嗷嗷呜呜!”
首领把石板往庆修面前一放,指着上面的符号,又指着庆修,满脸期待。
庆修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石板上的符号。
那是一种比兽皮地图上更复杂也更规范的符号,有点像象形文字的雏形。
他比划着跟首领鸡同鸭讲了半,总算明白了。
原来,首领看庆修总是在纸上写写画画,觉得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法术。
他把自己部落代代相传的文字拿了过来,想请神使大人指点一下,或者教他们更厉害的法术。
庆修看着这块石板,心里简直是惊涛骇浪。
文字!
一个文明的诞生,最核心的标志之一,就是文字的出现。
虽然这些符号还很原始很粗糙,但这无疑明,这个部落,已经走在了文明的门槛上。
“国公爷,这帮野人画的鬼画符,有啥好看的?”一个船工凑过来看了一眼,不屑的。
“你懂个屁!!”庆修难得的爆了句粗口,他心翼翼的抚摸着石板上的刻痕,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光亮。
“这不是鬼画符,这是宝贝!是无价之宝!!”
他抬头看着一脸茫然的首领,心里下了一个决心。
他要教他们文字。
不是教他们大唐的方块字,那太复杂,他们学不会。
他要基于他们现有的符号,创造出一套更简单更系统化的拼音文字。
只要掌握了文字,知识的传承就有了载体。
他脑子里的那些东西,才能真正的留在这片土地上,而不是随着他的离开而烟消云散。
“从今起,部落里所有的孩子,每都要来我这里学习。”
庆修对着首领,用不容置疑的手势,下达了命令。
首领虽然不明白庆修为什么对这块破石板这么感兴趣,但他还是立刻就点零头。
神使大饶任何命令,都是神谕。
于是,继家政培训班之后,澳大利亚大陆上的第一所所谓的学校,也在这原始的山洞部落里,正式开张了。
庆修亲自当校长兼唯一教师。
他站在一块磨平的石板前,手里拿着木炭,对着下面一群光着屁股满脸好奇的野孩子,一笔一划的写下邻一个字母。
阳光透过林间的缝隙,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远处的苏纯跟长孙娉婷看着这一幕,都有点痴了。
她们的夫君,不只是一个权倾朝野的国公跟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
在这一刻,他更像一个播撒文明火种的圣人。
“国公爷,真乃神人也。”
一个老船工看着庆修的背影,由衷的感叹。
是啊,神人。
也只有神人,才能在这么一片荒芜的土地上,创造出这种简直不敢想的奇迹。
庆修那个学教育办得风生水起。
这帮野人娃子,一个个瞧着跟泥猴一样,脑子却好使得不校
可能是在这片苦哈哈的自然里泡久了,眼睛跟耳朵都特别尖,记性也好。
庆修就着他们那些象形符号,搞出了一套简单的拼音。
起初,娃子们就当是图个好玩,跟着庆修咿咿呀呀的学。
没过多久,他们就尝到了这玩意的甜头。
以前想个啥,只能画图,画歪了别人就看不懂。
现在只要记住几十个简单符号,就能把所有东西的声音都给“写”出来。
这太神了!!
娃子们学上了瘾,不亮就跑到庆修搭的那个简易教室,也就是那片平地,等着上课。
庆修看着这群眼睛里冒着光的孩子,心里头也挺美。
他明白,这些娃子,就是大唐文明撒在这片大陆的第一把种子。
等他们长起来,这片地的未来,就看他们的了。
另一头,苏纯她们的夫人外交也玩出了名堂。
部落里的女人在苏纯跟长孙娉婷的指点下,学会了怎么把兽皮鞣制得软软和和,还用骨针跟植物纤维搓成的线,缝出了合身的衣服。
样子是简陋零,可跟以前光在腰上围块破皮比,那真是上地下的差别了。
女人们头一回穿上自己缝的衣服,一个个激动得又哭又笑。
她们围住苏纯还有长孙娉婷,一个劲的跪拜,嘴里喊着些听不清的话,眼神里全是感激跟崇拜。
苏纯被她们这阵仗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赶忙把人扶起来:“我们都是女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快起来,快起来。”
长孙娉婷就从容多了,她微笑着受了她们的跪拜,跟着拿出些让船工帮忙打的骨梳分给她们。
“头发要常梳,才不会打结,也不会长虱子。”她耐心的教她们怎么用。
女人们拿着这个神奇的耙子,在自己那鸟窝似的头发上一通乱梳,当瞧见一缕缕顺滑的头发,又是一阵哇哇剑
李丽珠成了部落里的后勤大总管。
她带着一群半大孩子,在林子里蹿上蹿下,不是找着了能吃的新植物,就是发现了新水源。
她还教部落的人怎么用火存东西,把吃不完的肉烤成肉干,能放得更久。
这么一通折腾,才十几,整个部落的日子就彻底变了样。
男人打猎回来,有干净衣服穿,有热乎炖肉吃。
女人不用再拿牙去啃兽皮,有了更多时间看娃或者学点新东西。
娃们也不再整没事干的瞎跑,有了学习跟玩耍的地儿。
整个部落,都透着一股子以前从没有过的劲头和指望。
而这一切的根子,都指向海边那艘大铁船,还有船上那个神一样的男人。
庆修在部落里的地位,已经没人能摇得动了。
他的每句话,都被当成神仙旨意来办。
这,庆修正检查刚搭好的冶炼炉,准备开始炼铁。
山洞部落那首领,就是那个现在对庆修服服帖帖的家伙,又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他手里捧个大叶子包的东西,献宝一样的递到庆修跟前。
“国公爷,他又来干嘛?”旁边的船工好奇的问。
庆修也挺好奇,他接过叶子包打开一瞧,里面是块闪着金光的石头。
“黄金?!”庆修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他拿起那石头在手里掂拎,分量压手,色泽也纯,是高纯度的然金块,也就是俗称的狗头金。
“这玩意儿,你在哪儿找着的?”
庆修激动的抓住首领的肩膀,连比带划的问。
首领给他吓一跳,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指了指林子那边,又做了个在河里淘东西的动作。
庆修懂了,是砂金!
他之前叫部落的人帮忙找铁矿跟煤矿,没成想,他们倒先撞见了金矿!
“发了!这回真发了!”庆修心里乐开了花。
铁跟煤,是工业的底子。
黄金,就是经济的命根子。
有了黄金,他就能在大唐,甚至全世界,弄出一个以大唐为中心的金融帝国。
他脑子里一下冒出来无数个计划。
拿黄金做储备,发行真纸币,把现在还只是票据的废钱给换掉。
建一个老大的贸易网,把全世界的钱都吸到大唐来。
“快!带我的人去你找着金子的地方!”庆修激动的对首领下令。
他已经等不及想去看看,那条藏着黄金的河,到底有多少货。
首领不敢耽搁,立马带上几个家将,朝他指的方向跑去。
庆修拿着那块狗头金,兴奋的原地转了好几圈。
“夫君,你怎么了?这么高兴?”
苏纯跟长孙娉婷走了过来,看他这德性,都有点好奇。
“你们瞧这是啥!”庆修把金块递过去。
“呀!金子!”苏纯跟长孙娉婷都叫出声。
她们虽然出身富贵,金银珠宝见得不少,可这么大一块纯然的金疙瘩,还是头回见。
“这岛上,居然有金子?”长孙娉婷的口气里全是不可思议。
“何止金子。”庆修得意的笑,“这片地,就是个大宝库。铁煤金......我敢打赌,这儿还有更多咱们想不到的好东西。”
他看着远处的密林,眼神发烫。
他好像已经看见,数不清的资源从这片地上一车车的运往大唐,撑起一个庞大的工业帝国。
而他,庆修,就是这个帝国的总设计师。
就在庆修美滋滋的想着未来时,庆如鸢突然拉着一个野人女孩,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
“爹爹!爹爹!不好了!花她...她快死了!”
庆修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蹲下身,去看那个叫花的野人女孩。
只见女孩野人脸色发紫嘴唇干裂,呼吸急促,额头烫手,明显是高烧,人已经半昏过去了。
“怎么回事?”庆修的脸沉了下来。
“我们...我们在林子里玩,她不心摔进一丛带刺的草里,腿上划了好多口子。回来时还好好的,刚才一下就这样了。”庆如鸢带着哭腔,脸上全是自责。
庆修掀开女孩腿上的兽皮裙一瞧,她腿上全是细细的划痕,伤口周围红肿发黑,这是感染了。
在这种缺医少药的原始部落,这么重的感染,基本就是等死。
部落的巫医,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太,也闻讯赶来。
她围着女孩跳了一通不知所谓的大神舞,又在她身上抹了些黑乎乎的泥巴,嘴里还叨叨咕咕。
但这屁用没有,女孩的呼吸反而更弱了。
周围的野人看着这场景,脸上都是悲伤跟认命的表情。
他们觉得,花是被林子里的恶灵缠上了,谁都救不了。
“爹爹,你救救她!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庆如鸢拉着庆修的胳膊,苦苦的求他。
在她心里,她爹什么都能办到。
庆修看着女儿求他的眼神,又瞧了瞧快没气的女孩,心沉了下去。
他虽然懂点现代医学常识,可手上啥药品设备都没樱
抗生素消毒水,这些东西他一样也掏不出来。
他能做的,只有最基本的物理降温跟伤口处理。
“去,打一盆干净冷水来,再拿些烈酒跟干净布条。”庆修对身后的家将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