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阴魂不散。
绍临深眉头紧锁,眼底掠过一丝嫌恶,下意识转头看向门外。
司机老黄刚把车停进车库,手里拎着个精致的蛋糕盒子走过来,瞧见他阴沉的脸色,脚步猛地一顿,眼神闪躲着不敢对视,脸上透着难以掩饰的心虚。
见状,绍临深哪还不明白?
他神色骤然沉凝,眼底寒芒乍现,身为他的专属司机,拿他的薪水,竟拎不清谁才是真正的老板,连最基本的立场都站不稳。
这种吃里扒外的货色,留着只会后患无穷。
听到门口动静,刚从大厅走过来的绍妈见他杵在玄关不动,老黄又在门外僵着,赶紧快步上前打圆场:
“临深,既然回来了,还愣着做什么?外面风大,快进来啊。”
她着,自然地侧头望向门外的老黄,眼角眉梢都带着期待,语气轻快:
“老黄啊,我特意嘱咐你的那款海盐焦糖慕斯,给我买回来了吗?”
老黄如蒙大赦,忙不迭点头,双手捧着蛋糕盒子递了过去,腰弯得更低了些,恭声道:
“买回来了太太,就是您最偏爱的那家‘甜馥’,我特意赶在关门前去取的,还新鲜着呢,您尝尝就知道了!”
绍妈笑着接过蛋糕盒,满意地点点头,顺手拉住绍临深的胳膊往屋里拽了拽,语气带着几分护短的嗔怪: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不就让老黄绕了一段路,给我买点爱吃的蛋糕么?怎么着,脸色这么难看,你还不乐意啊?”
“绍阿姨,您别误会临深哥。”
姜榆赶紧上前维护:“临深哥肯定是有急事回来处理,谁不知道他最孝顺您和叔叔了,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才会脸色不好的。”
绍爸缓缓走过来,闻言轻哼一声,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赞同:
“有什么事情急得要把人丢在路边?要不是你妈正好开车路过,还不知道榆要被那群混子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绍妈连连点头附和,看向儿子的眼神多了几分责备:
“你爸的对,临深,今这事你确实做得不对。
你和榆从一块长大,姜叔姜姨待你多好,时候你闯了祸,哪回不是姜叔帮你兜着?
现在榆有难处,你怎么能不多照顾着点?”
姜榆顺着绍妈的话,头垂得更低了,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眼眶泛起淡淡的红晕。
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仿佛真觉得绍临深做错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绍临深看得胃里一阵翻涌,只觉得作呕。
这女人先前还假模假样地发誓,要回应原身前世的深情,美其名曰“知错了要弥补”。
到底,不过是选了一条对她自己最有利的路罢了。
她心底盘算的,从来都是让别人对她掏心掏肺、倾尽所樱
自己却始终端着一副施舍般的姿态,仿佛旁饶真心与付出,都成了她理所当然该得的东西。
绍临深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爸妈,你们操的哪门子心?姜榆有多喜欢沈家那子沈琢玉,你们又不是没听过,圈子里谁不知道她追了沈琢玉多少年?
他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凑上去插什么手?”
“妈,您也别在这儿胡乱插手了,不定人家这就是情侣之间的情趣。
您一介入,人家指不定还嫌您多事呢。”
“临深哥……”
姜榆抬起头,眼眶红得更厉害了,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哽咽着辩解:
“我和沈琢玉真的没什么的,我……我之前只是把他当哥哥看待而已。”
“哥哥?”
绍临深挑眉,语气里的嘲讽更甚,“我看是情哥哥吧?”
“姜榆,你和沈琢玉那点破事,圈子里谁不清楚?
一个死心塌地追,一个半推半就吊着,当了对方这么多年的舔狗,现在沈琢玉那边没指望了,转头就找上我?
怎么着,不会是被人搞大肚子了,想找我当冤大头接盘吧!”
看着姜榆被他得脸色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绍临深半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反而继续补刀:
“哦,对了,姜姐,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还比我大三个月吧?
以后请舌头捋直了话,都多大的人了,还嗲声嗲气的,听着就让人烦。”
“绍临深!”
绍爸猛地一拍旁边的矮柜,怒喝一声,脸色铁青:
“注意你的分寸!越越不像话了!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榆是客人,你怎么能这么羞辱一个女孩子!你给我滚上楼来,我有话跟你!”
绍临深无所谓地耸耸肩,跟着绍爸转身往二楼书房走去。
楼下,绍妈见状,赶紧拉着姜榆的手在坐下,柔声安慰了几句,又热情地挽留:
“榆啊,别往心里去,临深这孩子就是被我们惯坏了,话没个轻重。”
“今晚你就别回去了,家里客房都收拾好了,你就在这儿住下,阿姨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姜榆偷偷瞥了一眼上楼的父子俩,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阴郁,快得如同错觉。
随即又换上那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连鼻尖都微微泛红,仿佛刚才那点晦暗从未出现过。
她轻轻点零头,声音细若蚊蚋:“那就麻烦绍阿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