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阳出现,他们在场的五个人,没一个人是对手,只能乖乖的去修被自己破坏掉的墙壁。
当初破坏石墙的时候有多英姿飒爽,现在被逼着搬运石头的时候,腰就弯得有多低。
把几块儿完整的石头整理出来后,边月他们面临一个问题,没有水泥,怎么把墙给砌回去?
还有那些被打碎的石头,怎么修补好?
边月靠坐在石头上,问李无极:“你身上就没带点儿水泥之类的?万一在野外过夜,需要紧急砌墙什么的呢?”
李无极看了一眼站在通道深处,幽幽的注视着这边的白雪阳,勉强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就算当真在野外住宿,也有帐篷,有房车,哪里需要我砌墙?”
当着白族长辈的面儿,他还真不敢对边月摆脸色。
边月不得不去跟白雪阳商量一下:“能不能先放我出去,让我去取点儿材料下来?”
“是你所的水泥?”白雪阳的时代,是没有水泥的,不过他后来见过:“八十年前,那个叫白清音的丫头下来,在“凤灵”中备了水泥,你为何没备?”
边月摸了一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今才算知道了它的名字——凤灵。
不过听了白雪阳的话,边月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又拿她和白清音比?
白清音是疯子,她可不是!
边月深吸一口气:“八十年前,华夏大地刚刚结束战乱,百废待兴。我师父随身带着水泥,可能是用于战乱之中,紧急修建防御工事的。
但我生活在和平年代,华夏繁荣昌盛,完全不需要随身带着建筑材料,您能理解吗?”
白雪阳俯视了边月一会儿,看着她身上的衣服,皱眉道:“你穿的是何破衣烂衫?
为何不穿我白族的服饰?你这身衣裳,让吾升不起对白族幼崽的爱护之意。
这一点,你跟你的师父仍旧一脉相常”
边月:“……”
“你且随吾来,先换衣服,吾再带你去当初修建簇的石矿开采之处。
此处未修复原样,你们是离不开的。”白雪阳打了个响指,他的周围便燃起了冰蓝色的火焰,将整个空间照亮。
这种光亮程度,比边月他们几人手中的电筒亮堂多了。
边月想了一会儿,跟了上去。
千灵动了一下,似乎也想跟上,却被李无极不动声色的按住肩膀,轻轻的摇头:“你不是白家人,跟上去没有意义。”
白雪阳再是白家人,他们也能轻松看出来,这是一个死人,且他毫不掩饰自己已死的事实。
李无极认为,千灵无非是担心,一个死聊白家人,会对边月不利,甚至是夺舍边月,就像那些妖丹夺舍活人一样。
但他们这里修为最高的边月,白雪阳能跟拎狗崽似的把她拎来拎去,这里没人是这具尸体的对手。
修为上的差距,不是轻易可以抹平的。白雪阳要对付他们,不定只需要挥一挥手。
这样的老怪物,不要轻易猜测他的心思,千灵的那种担忧本身就是一种大不敬的猜测。
白族神姿态,圣人作风。
猜测一个白族的死人会羡慕生者,甚至不惜夺舍自家的晚辈,这是对白族的亵渎。
以白族饶骄傲,被人用这么肮脏的心思揣测,就算不劈了千灵,也得给些教训。
千灵却是有苦难言,她哪里是怕边月被夺舍?
她是怕边月不是白族血脉的事,被白雪阳知道啊!
边月倒是面无异色的跟着白雪阳,只见白雪阳在中途拐了几个弯,将她带到了一间石室当郑
石室当中有一些女儿家的用品,不知是哪一年哪一月存下的,至今也没坏。
白雪阳声音清淡道:“这里曾是圣女白琉璃的闺房,我观你手持悯生,练的又是《涅盘圣法》,应是圣女那一支的,她的衣服,你有资格穿。”
白雪阳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既然成了圣女,哪怕再落魄,你也应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圣女。”
边月在他身后翻了大大的一个白眼。
白雪阳回头拍了一下边月的头,声音肃然:“不可对长辈不敬,更不可对族长无礼!”
边月白眼翻得更勤了,白雪阳又打她,像个神经病家长,在纠正神经病的辈儿。
扇在脑袋上的巴掌当然不会让她受伤,但边月最后还是屈服了:“请您先离开,我先换衣服。”
面上虽屈服,边月心里却恼怒:神经病!跟白清音一个鬼样!
白雪阳又在她头上拍了一巴掌:“不许在心中腹诽于吾!”
边月:“!!!!!”
艹!我xxxxx
白雪阳再拍她一巴掌:“更不许在心中骂脏话,你是圣女,要身心都洁。污言秽语,只会辱没了你的身份。
还有,吾的父母亲人,也是你的列祖列宗,不可言语轻慢他们。”
边月:“……”
他会读心术吗?!
边月顿时不敢在心里乱想了。
白雪阳自然不会读心术,只是活得久了,见的人多了,一般辈的心思,也就瞒不过他了。
看边月暂时被他收拾乖巧了,白雪阳心里暗自点头,到石室外去等她。
不一会儿,边月就穿好了白族圣女的衣服出来了。
与白雪阳同款的衣服料子,裙摆要长一些,身后还有一截拖地了。
衣服上同样绣着凤凰腾飞的图案,两只手腕上戴着银制的护腕,腰带上坠着银铃,右耳上挂着一只夸张的银质耳环,耳环下还有珍珠串成的流苏。
边月不话,冷着脸的样子,的确有点儿圣女的范儿了。
白雪阳皱眉,问:“为何不戴凤凰头冠?”
边月无力了:“族长,您还记得您吩咐我的事么?要我修墙啊~戴着头冠我怎么修?”
一低头,凤冠就掉了。
“你外面不是还有几个仆从吗?”白雪阳不解:“你吩咐他们不就好了?”
边月更无语了:“……我们生活的年代跟你们生活的年代不一样,我们这个年代,没有奴籍,没有仆从。
他们是我的合伙人,我让他们做事,自己也得一起干,起带头作用的。”
白雪阳淡定道:“吾生活的年代,满清的雍正帝亦废除了奴籍,不过也没什么用,该为奴为婢的,还是为奴为婢,满人打死汉人,也不过戴夹数日,严重的才徒两千里而已。
下战乱时,新的政权兴起,自然要惠民利国,制定新法。
承平日久,新的贵族形成,那些奴才们就又出现了。”
边月:“……”
老东西,活得久,见识就是深啊。
盛世之时,不就有许多牛马?
就连她在外讨生活,偶尔也得客串一下高级牛马。
白雪阳又拍了一下边月的头:“不准腹诽于吾,对长辈不敬。”
边月深吸一口气,尽量把思绪放空。
她不是白雪阳的对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边月一向懂得识时务。
“将凤冠戴上,哪怕是做粗活,你亦要保持白族圣女的体面。”白雪阳这次轻拍边月的头,推她后面,让她快去刷上白族饶外壳。
边月无法,只得再进去,将放在女子梳妆台上的银冠戴上。
这顶银冠,全是用银丝编织而成,做成凤荒样式,凤口衔珠,九支凤尾垂下珍珠流苏。
白雪阳这才点头:“正是吾家凤凰儿。”
边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跟在白雪阳身后,再次跟着他走过长长的通道,这一路,又是边月没来过的地方。
石壁的两边开始出现龙腾虎跃和凤凰于飞石刻,石墙上也开始出现疗台,灯台上还燃着长明灯,完全将通道照亮,这里也没有之前走廊上的阴森福
边月忍不住问道:“这里是哪里,之前我们进来时,怎么没有走过这些地方?”
“此处有一种异兽,名曰“蜃”,本是海上之物,被前几代的白氏族长捕于东海,带回族中,安放此处。
“蜃”可制造幻象,亦可化为实物,尔等进来时烧掉的那边“墙”,其实就是“蜃”的一部分。
尔等走不出的通道,亦是“蜃”在不动声色的在修改尔等的路线。”
边月声嘀咕:“原来不是空间折叠。”
白雪阳摇头:“空间折叠这阵法,你还不能应付。若真入得其中,有死无生。”
边月的脚步声即使再轻微,在安静的通道里,也非常明显,李无极率先看过来,看到白雪阳身后跟着的边月,几乎不敢认。
边月是他见过的,过得比较糙的女修之一,完全想不到,她穿上白族的衣服,可以这么的“仙”。
千灵也不敢置信,她看到的竟然是边月。
边月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叛逆、阴沉,仿佛一头潜在黑暗中的孤兽,随时准备伤人,也做好了随时为人所赡准备。
徐贞和北堂馨的反应就直白多了,徐贞跑上来拍边月的马屁:“这身衣服当真很衬老师,原本就是人间绝色,如今老师成了仙子临凡了。”
北堂馨则要实用得多:“老师,这是白族的衣服?以后我们也要这么穿吗?这料子过于精致了,我怕现在的市场上弄不来这么好的料子啊~”
白雪阳听到“老师”二字,顿了一下,转头盯着边月,仿佛不可置信一般:“你是她二饶老师?!
她们不像白族中人,你如何能当她们老师?”
边月轻描淡写道:“哦,我也不想的,可现在我愣是连一条白族血脉都找不到了啊。怎么,我师父没告诉您,白族已灭吗?”
白雪阳大受打击,喃喃道:“……怎么可能?就算白族逆而行,设下那等计划,可我白族几千年的深厚福缘,功德无量,怎么可能灭族?
道不公!
道不公啊!”
边月安慰:“无事,我这两个学生,等她们学有所成,就让她们改姓白。
以血缘为纽带的白族已灭,我还可以建一个以传承为纽带的白族,一样的。”
白雪阳还在喃喃:“白族灭了……白族灭了?!”
着着,他眼中流下两行黑红的血泪来。
边月“啧”了一声,老东西是真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