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蓝玉叩见陛下,叩见太子!”
凉国公蓝玉恭恭敬敬进殿之后,恭恭敬敬的行礼,一丝不苟。
朱权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免礼!”
“不知凉国公此来,有何要事?”
起来有些好笑,好像此时凉国公的处境和他朱权之前的处境有些相似,都是走入死胡同,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不过蓝玉也真够大胆!
昨日刚刚和儿子们商议着谋反,今日就敢单独来面见皇帝。
“回太子殿下!臣今日来此,确有要事!”
“哦!来听听。”
朱权貌似饶有兴趣,将手肘放在桌案上,抵着脑袋,饶有兴致的看着。
“陛下为防止蒙古入侵,曾经布下三道防线!”
这件事,朱权当然知道,但也没有打算打断他。
“第三道是江淮防线!借助长江然的防线,在四川、襄阳等地设立重镇,布置重兵把守!
第二道是黄河沿线!即周王楚王等王爷在的重镇!
第一道就是长城沿线!即宁王燕王晋王等所在的边疆重镇!”
蓝玉一脸严肃的讲述着。
不管是谁,若不是从大局出发,很难看出来洪武大帝的布置的。
除了他们这些和朱元璋一起打仗一辈子的。
其他文官之类只看到陛下实行封建制,是开历史的倒车,是本末倒置,是八王之乱,是乱政!
可当时刚刚登帝,只占有南边半壁江山,面对曾经拥赢上帝之鞭’威名的蒙古人,面对怎样避免宋朝的前车之鉴之外。
他除了进攻,还布置了铜墙铁壁的三道防线!
长城、黄河、长江!依托地形地势,设立重镇,派遣驻兵,让自己的儿子们世代镇守!
大明的江山谈不上多么千秋万代!
但朱元璋敢肯定,大明绝对不会重蹈弱宋的覆辙!
想到此,朱权不由再次对他老爹钦佩起来,什么叫皇帝的思维。
一帮打工者的文臣,是想不到这些的。
只有少数开国元帅们,才知此中深意,蓝玉就是其中之一!
“父皇深谋远虑,令人敬佩!”
朱权禁不住发声感叹。
“而如今,太子殿下您肩负一国之责,重躯岂能轻易移驾!臣虽不才!可戎马三十多载,胜多败少,自信能够稳住东北之局!
还请太子给臣一个机会,让臣守卫边疆,为国尽瘁!至死不悔!”
蓝玉着,头重重的叩在地上。
久久雌伏着。
朱权此刻心情复杂无比。
凉国公这样一个嚣张跋扈,桀骜不驯,以往目中从来没有他朱权的人。
今日匍匐在你的脚下,只为活一条生路。
蓝玉今日觐见的目的,已经十分清楚。
他竟然想离开京城,永远守卫边疆!
大宁府是东北部的门户,以往是他朱权守着,可他现在已经成为皇储,不可能再去守着大宁府。
虽然北方的局势,在朱权打的蒙古只剩下一口气,可对于北边的防守,从来不能有一点松懈!
不然潜力防线,有一个大洞,岂不是玩笑?!
蓝玉到此时,都还没有想着谋反,而是离开京城,去守着北方。
而且也状况和宁王的仇敌状态,也不期望能够回朝享福,只想待在北边到老到死。
朱权沉默了!
殿中只赢皇帝陛下’的鼾声在响着。
一时间显得有些突兀。
可是朱权和蓝玉这一对生死仇敌,一个匍匐着,一个神情复杂着。
气氛莫名。
若是要形容朱权此时的感觉的话。
他倒宁愿蓝玉站起来,轰轰烈烈的跟他干一架!
死之前,也要叫嚣着‘来世吾必取耳狗’!
这样的画面,才符合一向鼻孔看他的蓝玉嘛。
而此时的模样,让人浑身不适。
终于,在复杂良久之后,他最终开口。
“好!凉国公的意思,孤知道了!待和父皇商议之后,再行定夺。”
面对这样的蓝玉,若还是想要将他满门抄斩的话。
朱权.....朱权觉得还可以等等。
毕竟现在朝局不稳,他的位置更是四面皆担
凉国公这样有威力的武器,还是不要将之推到对立面,一时之间杀不了,那就等等。
“是!臣告退!”
蓝玉起身,仍旧是低着头的。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来,礼节一丝不苟,起身,倒退,转身,离去。
一个武将,底层混出来的,恐怕最讨厌的就是这些繁文缛节,规规矩矩。
连一个退下,都需要倒退着湍。
可现在的凉国公,也必须如此了呀。
不然,随便一个御前失仪的罪名,就能让他被关上几,他得到的一定不会是罚俸挠痒痒的之类的处罚。
还在等待的,是徐辉祖!
这可是一个棘手的人物。
不是那种位高权重的棘手,而是此人是徐妙锦的哥哥的棘手。
朱权按了下太阳穴。
暗自思忖,当皇帝还真是够忙的。
看看外边的太阳,已经过了正当空,开始朝着西边去了。
可是这些大臣们,还在一个个的等着被接见。
他捂着此时已经空荡荡的肚子。
午饭都没吃呢。
下定决心,最后一位,再来的,一律不见。
“臣叩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
徐辉祖一如往常的扑克脸。
看上去一点都没因为朱权的身份变化而触动。
朱权有些搞怪的想,或者是还没有见着徐妙锦的缘故,不然被妹妹打击一顿,岂能如此镇定。
“卿来所为何事啊?”
对于有能力,性格不太可爱的家伙,朱权就越发不正经。
他将腿伸直,放到桌案上,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上。
一副老大他老二的拽拽模样,欠揍的语气问道。
今日的朝会之上,这个苦瓜,可是闷头站着,一声不吭。
怎么下朝过来了?!
“臣是来见陛下的。”
仍旧是一副扑克脸,语气加重。
朱权反应一瞬。
“哦~!你的意思是,要和父皇单独谈谈?”
恭敬站立着的魏国公没有回应。
“那大可不必!今日早朝只了孤遇刺,可实际上并不仅仅如此。”
他将腿放下,起身,一脸神秘的靠近。
“其实父皇也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