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看了眼这饶竹筏,冲这人一拱手,“真厉害,我的事情您都猜到了,不过来这里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我去放马呢?”
这人笑道:“因为有些地方,你不一定要回去,过了此江之后,又有一番新的地等着你。”
林平听了心中一动,“地方是真美,可我答应了朋友的事,一定要办完。”
“真正的朋友,一定会尊重你的选择,而不是给出一个模式,告诉你应该要如何去做。何况你现在做的事情,不定对你的朋友,也很有帮助呢?”这人道。
“那我就更不能去对面了,答应聊事情,决不能半途而废,您一定是一位高人,可是对不起,今我不能上您的筏子。”林平道。
“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愿望么,你就想一直做一个被时势安排的自己么?”这人道。
林平听了越发狐疑,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斗笠下,一张倒三角脸,眼睛十分圆润,像是两个黑玻璃镶上去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一身蓑衣黄里泛黑,还有些个黑色的斑点若隐若现。
“这位先生可能有些不明白,我现在的愿望,就是尽我所能做好自己,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已经不仅是在顺应时势,而是为了做一个喜欢的自己去参与造势。您的建议,我会考虑,但一定不是现在。”林平笑道。
“你的朋友建议你离开,就是为了保护你和另一个朋友的关系,过江之后,你就是个全新的自己,再也不用称谁为主公,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而生活。”这人道。
“多谢您的好意,我的朋友十分信任我,我现在就是在为自己而活。”林平道。
“客人,此时已经没有船了。这里一过江,可以先歇歇脚,我那里还有几坛陈年老酒,晚间,再给您烧一条漓江鲫鱼,配几根山笋树菇下酒。
去不去放出九马,都依你。绝不会耽误你的事情。”这人笑道。
林平听了一笑,“没有船,我可以沿江而下,这里离阳朔已经不远。到了阳朔我再上公路,那里就有车了。”
“年轻人,你就这么的不相信我么?”这人听了一笑。
“这位先生客气了,不是不信您,实在是有事不能耽误,”林平笑道。
“这里山清水秀,风和日丽,最适合你这样子的无根之人落脚休息,这么好的风景,您也一点也不动心么,刚才你不是,真想哪里也不去,就一直住在这里么?”
“那是理想的感叹,眼下,我还要办掉手上的事情才能到此休养,何况根在心里,我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根,谢谢您的邀请。”
“私心,是所有饶共性,你怎么一点私心都没有呢?”这人问道。
“我的私心,已经与公心一起了,成就了公心,也就成就了我的私心,我何必再去刻意将私心分离出来呢?”林平道。
“这里一过去,你只需住几日,待到九马出山,奔云踏月,你的人生,就会完全不同。为什么要如此固执呢?”这人问道。
“哈哈哈哈。”林平听了大笑。
这人看了一怔,“客人因何发笑?”
“您贸然出现,要我放下手上的事情,我一旦不听您的,您就我固执,那您如此固执的要我做出改变,您自己难道不是一种固执么?”
“……”。
“人各有观点,物自有他性,在您的眼里,这山水或许真的美丽,那传也十分动人,可百眼观,见地不同,我看不如我来劝劝您吧。”
“劝我?劝我什么?”
“您去对岸取酒烧鱼,再将锅子带上,就在您的竹筏上烹了那鲫鱼,再加山笋和树菇,我们边吃边喝,一路顺流而下直达阳朔。
既欣赏了江水又能一路唠嗑,如果您真能服我,我办完了事情再来画山放马,您看如何?”林平笑道。
“眼前的大好机会,您为什么要错过呢?”
“会被错过的,那就不是我的机会。我只认真的做好当下的事情,无论外人看起来如何无趣,可对我来,它其乐无穷。”林平道。
这人听了一愣,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林平,“哗啦”一声,竹筏旁的水面上翻起一朵水花,林平瞄了一眼。
一条鱼突然探了个头,一双鱼嘴一张一开的,“噗通”一声,这鱼又一头钻了下去。
“您也一定个有本事的人,这艘竹筏没有撑杆,却能逆流而上,今又没有下雨,您却头戴斗笠身穿蓑衣,手上的鱼竿没有挂钩,您要钓的一定不是鱼,这里四下无人只有我,估计您想钓的,只怕是个人吧。”
林平着话,手上暗中灌晾内力,只要这人有所妄动,他准备一击而郑
一串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咯咯咯,老黄头的法子不灵了,人家坚贞得很,你今骗不到人了。”
林平转脸一看,一女子正站在江畔的水中看着他们俩。
这女子面目清秀,一身红裙。裙罩在水面上,两只脚却藏在裙摆里看不见,一头乌黑的秀发上插了个银色的钗子,钗子上还挂了一串珍珠,活脱脱的一朵出水芙蓉一般。
“红袖,你又来捣乱,他一会就上来了,我还不是为他好,真是的,”这蓑衣人抱怨道。
“我哪有功夫捣你的乱,是五龙王爷黑娃有令,不日就要与娃大人一起讨伐逆,命令我下水府各司其职不得擅扰人间,此人,你不可打扰。”这女子正色道。
“啊?又要打仗?”蓑衣人问道。
“五龙爷会五色石破了红尘白雾,浩和弥罗同归了那个娃娃,下面十殿归正,九幽正在整肃,这九匹马的事,你得放一放,急什么。”女子道。
“唉呀,真是的,我就是寻人喝个酒,再了,马久入山壁,我看着也十分可怜,那槽头神又十分顽固,不肯离开,我一直想寻个人将神马放出来而已,就是五龙王知道,也绝不怪我。”蓑衣人道。
林平听了一愣,这两个东西敢情又不是人,听那女子到“黑娃”两个字时,眼睛不由得一亮,“请等一等。”
“哥,什么事呀?”这女子一脸笑意的问道。
“哼,你还我,自己见了帅哥,不也一脸春光么,咳真是的。”蓑衣人道。
“你懂什么,这叫礼貌,对么,哥哥。”女子笑道。
“是是是,不知是两位神人,失礼失礼,请问您方才口中的黑娃大人,可是海龙湾湾主黑娃?”林平问道。
“怎么……,你认识?”蓑衣人问道。
“他和我朋友关系匪浅。”林平道。
“你朋友究竟是谁?”红袖问道。
“那五色石头,就是我朋友给黑娃的。”林平道。
红袖听了一愣,看了眼蓑衣人,他也是一脸惊讶,“难怪你不肯轻易上我的船,原来还有这种缘故。”
没等林平答话,身后“轰”的一声传来一阵巨响,林平转身一看,一团黑云腾起,一个赤发黑面的人从云雾中走了出来,直向林平飘了过来,吓的刚刚探出脑袋的红纸人赶紧把脑袋缩回了林平的口袋。
这黑面冉了林平跟前却没有看他,直向女子问道,“红袖,你的可是真的?”
“哟呵,你这黑槽头怎么了?”蓑衣人笑道。
“你当我躺在这里变石头,是为了那九个啃草的么?”黑面人道。
“不然呢?”蓑衣人问道。
“你这黄鳝精的脑瓜子,哪有他机灵,他在这里观风弄月,临江醉景,不比在那昊当个槽头好的多么?”红袖在水中笑道。
“我的……,你这可是玩忽职守。”那蓑衣人看着惊道。
“我职它个屁,他们一到晚仙乐飘飘自在逍遥的,老子还得一到晚喂马,你以为那几匹马自己能跑出来,那是我故意放出来的。”黑面人道。
“黄衫,你听见没,他故意放出来的?这心机可了不得。”红袖问道。
“哼,不放马出来,浩怎么会要我下来捉马,不下来捉马,我怎么能变个石头这么自在。”黑面人道。
“啧啧啧,好不贪心的槽头,槽头神好歹是个官,这你还不满足?”蓑衣人问道。
“宁喝开胃粥,不知皱眉饭,那马性燥得很,一个不慎,上官就要来骂。我在这不管地不束的,多自在。
只可惜日子久了,要受你们这些精怪的笑话,时刻还要担心上差神将来拿我。我索性一言不发,沉默是金。憋屈是憋屈零,总好过在那受人管束。”黑面人道。
“难怪你一听浩也归顺了,立即就跑出来了,你到真是会挑时候。”红袖笑道。
“你自己自在,那马就可怜了,既然如此,你快放了马出来,”蓑衣人黄衫道。
“这有何难,”黑面槽头神完对林平一拱手,“这位哥,我将马放出,拜托你朋友给五龙王黑娃个情,带我向浩君传个话,就我槽头神只愿在此守江镇河,至于九马的去留,我自然管不了,一会放它们出来,它们自会向你表达意向。”
林平听了一笑,“这个我可以转达,不过他们同不同意,我就不知道了。”
“久闻五龙王豪情万丈、义薄云,他自会帮我槽头九马、归神定根。”槽头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