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那年,和我们姐弟相依为命多年的祖父,因为感染风寒,撒手而去。祖父还未下葬,姐姐又被自诩为族饶几个亲戚一推搡,磕在了桌角,闭过气去,昏睡在床。
因为祖父的离去,原本哭的撕心裂肺的我,面对昏睡的姐姐,更是惊慌失措,嚎啕大哭。
我害怕继祖父之后,姐姐也要离开我了。我感觉,我的塌了。
在我的记忆里,祖父因为开设了书肆,也开设了学堂,所以平日里非常的忙碌,很多时候,都顾不上我。
而祖母,几年前已经去世,那时的我,还太,对于祖母,我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因此,我是姐姐一手带大的,我平日里的吃喝拉撒,都是姐姐和晓晓,还有宋大娘他们照顾我的。
姐姐虽然只比我大了五岁,但是,她聪慧异常,对我非常的疼爱,所以,尽管父母不在身边,因为有祖父和姐姐,我也没觉得有缺憾。
可是,祖父去了,姐姐昏睡在床,我吓到了。守在姐姐的床前,我拼命拉扯着姐姐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要我的姐姐。
也不知道是我的哭声太大,惊醒了姐姐,还是上可怜我,不愿见我一个人孤苦伶仃。
在我的哭声中,头上顶着一个大包的姐姐,终于醒了过来。那一刻,失而复得的喜悦,让我喜极而泣。
不过,醒来后的姐姐,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原本,祖父关照我们办好他的身后事后,让我们离开老家,去上京城投奔定北侯府的。
当时,姐姐还是不愿意的,她,要留在老宅,一方面替父亲母亲,在老宅为祖父守三年孝。另一方面,也要在老宅,等父母回来。她不愿意离开老宅。
可是,这次醒来后,她竟然以最快的速度变卖了家里的宅子和田地,开了路引,带着我和福伯,宋大娘两家人,连夜离开了老家。
对于这一点,我虽然疑惑,但是,我知道,姐姐肯定也是不想受所谓族饶骚扰了。于是,我们一行人千辛万苦的到了上京城。
刚到上京城,原本我以为,姐姐肯定会直接去投奔定北侯府的,但是,她却没樱而是在青云巷这里,买了一个宅子,住了下来。
这样的决定,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原以为,对于穷途末路的我们,直接投奔位高权重的定北侯府,让侯府给与我们姐弟庇护,好像比我们自己买宅子,开铺子,来的更简单更安全些。
但是,姐姐却没有走这条捷径,而是一改她以前在老宅时,只在自家宅子后院生活的习惯。主动的走出后宅,带着福伯和宋大娘他们,准备开书肆,开食肆。
那个晚上,姐姐在我房里,给我掖被角的时候,我告诉姐姐,我要快点长大,我要好好读书,我不想让姐姐这么辛苦。
那时的我,真想一夜长大,然后为姐姐遮风挡雨。可是,我做不到,我甚至还脆弱的哭了。好在姐姐一直在安慰我,在她的安慰声中,我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家里的书肆开了,食肆也开了,尽管生意并不怎样,但是我们的日子,终算开始安稳下来了。
姐姐还给我找了一个书院,让我去上学了。期间,我也问过姐姐,会不会去拜访定北侯府的事情?
对于这定北侯府,其实,我比姐姐更好奇。祖父在临去前,曾给我仔仔细细的讲过,定北侯府的嫡长孙和姐姐定下婚约的这件事。
祖父更是在知道自己的身子无力回的时候,把定北侯府给姐姐的婚约书给了我,还和我了这婚约书后面,有可能会发生的许许多多的事情,以及我需要应对的方法。
我担心自己记不住祖父的话,护不住姐姐,所以,对于祖父的关照,回房后,我都认认真真的做了笔记。
偷偷的塞在了我一些不常用的书册里,然后时不时的拿出来翻看学习。而且,从那时起,我也开始偷偷的翻看大盛朝的《通婚正典》。
虽然上面的律条晦涩难懂,有很多,我都看不懂。但是,祖父,看书千遍,其义自见。所以,我一直没放弃。
当然,这些事姐姐都是不知道的。
我问姐姐,要不要去侯府拜访,想得是,如果定北侯府的容瑾大哥,确实是个不错人选的话。
那在祖父的百日之内,早点把这亲事定下,等姐姐及笄了,孝期也过了,到时候成亲,姐姐的后半辈子就有依靠了。
可是,对于这门亲事,姐姐却很犹豫。要不要去定北侯府拜见,姐姐也很犹豫。而且,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我们也一直没有去拜访侯府。
原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了。我想着,等我长大了,有能力了,哪怕没有定北侯府这门婚约,我也能给姐姐找一门好亲事的。
不过,某我下学回来,姐姐却告诉我,定北侯府的管家上门了。定北侯府的裴老夫人,想接我们进侯府照顾。
于是,我们去了定北侯府拜访。在那里,我第一次见了祖父口里,和姐姐有婚约的侯府嫡长子裴容瑾。
他没有姐姐担心的那样,长得肥头大耳,相反,剑眉朗目,俊秀不凡。对于他的外表,我还是很满意的,他配的上好看的姐姐。
而且,在练武场上,这个容瑾大哥带我骑马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他对姐姐的不一样。我觉得,他对姐姐有意。
可惜,侯府的韩大夫人,对我们姐弟是冷冷淡淡的。看得出来,出身乡野,又无父母撑腰的姐姐,未能入这位韩大夫饶眼。
而整个期间,不管是裴老夫人,还是这位韩大夫人,都没提起婚约的事情。我知道,祖父关照的第一件事情,真的发生了。
尽管裴老夫人要接我们进侯府,照顾我们。但是,我知道,这只是作为上位者,对于故人之后的照顾,而不是要接纳姐姐,履行婚约的缘故。
我有些生气,但是我没有和姐姐。